贺然冷冷的看着他道:“子民交税纳赋豢养军队,为的是让军队保疆护民,你们吃百姓的,喝百姓的,到头來却向百姓挥起了屠刀,忠犬尚不如此,你真是我三军之羞。”说到这里他转向身边僚属,“传令全国将领,自接令时起,再有敢擅自动用兵马屠戮子民者,杀无赦,如确有暴民聚众为乱,需得大王、太宰、军师、中书令、大司律、兵部尚书共同签署之军令才可行动。”
“军师真乃我等草民的救星啊。”先前认出竹音是中书令的那位老者激动的拜伏于地,老泪纵横,
贺然望着环增道:“我本该现在就砍了你的头,以泄百姓心头之恨,但还需把你留给寇大人细审此案,你给我听好了,你的这颗头是谁也替你保不住了,是否要累及家人就看你是不是能老实交代了,押下去。”
处置了环增,贺然传令,命参与作战的将士以营房为单位,依次列队从民众面前走过,让民众指认杀人者,
在此期间,他站起身与诸位同僚走到一边,用手指点了一下站在原地体如筛糠的杜亭,慨叹道:“让一个人权倾一方绝非善政,并非人人皆是圣贤,如果有了遮蔽恶行的本事,那谁都难免会私欲膨胀,小私小恶最终会演变成大奸大恶。”
刑部侍郎道:“好在言路畅通,否则屠民之举真有可能就此遮蔽过去了。”
贺然摇头道:“那是他经营的还不够久,要是有个十几年,恐怕就无言路可言了。”
竹音道:“不是定下了地方官员轮调制嘛,最多在一地执政五年。”
“就怕沆瀣一气啊,轮调制并非治本之方。”
刑部侍郎道:“大人也不必如此忧虑,四品的郡守虽非民选,但下面官员却都是民选的,想來不会都是随风倒的。”
贺然点点头,道:“这倒是,不过说到底新政推行的时日还短,此际正是打根基的时候,稍有懈怠就可能发生逆转,等根基打牢了,就沒什么好担心的了。”
刑部侍郎笑道:“所以大人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甩手去享清闲的,沒有大人坐镇,大局难稳啊。”
贺然推了他一把,道:“你们这些人就沒好心肠,拿我当驴使唤。”
寇维笑道:“下官觉得黄大人所言极是,军师此际万万不能撤手,这副重担别人想担也是担不起的,偏劳军师了,上至朝堂,下至子民都不会忘记军师功绩的。”
贺然翻着眼又用手去指点他,还未开口,竹音不悦道:“你放庄重些,让下面的人看到你这副轻浮相多有失朝臣体面啊,连我们都跟着你受连累。”私下场合她也就不给留什么脸面了,
黄侍郎与寇维禁不住转脸忍笑,
“好好好。”贺然神情举止规矩了些,看着寇维道:“我是想跟你说呀,一郡如同一国,只有分权才能彼此制衡,等到分权制度延及到了地方上,那就绝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大人出任大司律,这个头儿开的好不好事关全局成败啊。”
寇维正色道:“还是那句话,唯死而已,下官才能仅于此了,但这颗心却绝不敢稍偏稍怠。”
“好,一个人的才能终有限度,集思广义定出的制度当不会有大的偏差,最终需要的就是执法者忠正之心,大人有这颗心就足够了。”
刑部侍郎道:“那大人看这杜亭,该置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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