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昊没答话,唐宁的话只说对了一半,自己之所以至今没有受到任何处罚,除了手中有刀,还在于刺马营内部的派系之争。诚如唐宁所言,五社虽然合一,但大管家永远都是大管家。
八月初被杨昊赶出丰州的曾重阳,曾一度赋闲在家。他这种人不惧失败,却最怕寂寞。寂寞中的曾重阳向文宗皇帝上了一道疏。在疏中他提了一个问题,一个类似于“人类为什么不能克制住心中的私欲”这样的大问题:为什么刺马营人才济济,却一直不能成就大业,症结究竟在哪?
曾重阳给出的回答是:营中派系林立,各自为政,互相拆台,有力却不能往一处使,自然无力成就大事。这种论调了无新意,但正彷徨无助的皇帝却由此得到了灵感。皇帝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刺马营五社合一:一个开成社,一个大管家,一套人马,听他一人之令。他希望藉此凝心聚力,成就大业。
新任枢密使刘弘逸成为刺马营唯一的大管家,赋闲在家的曾重阳再次得到重用。丰州是他跌倒的地方,他要在丰州再站起来。
曾重阳终究还是心慈手软了些,如此他当初听从朱七的建议在内书房杀掉杨昊,而不是让张目把人押回长安,今日的丰州肯定将会是另一种局面。
“大管家让我转告你,往后好自为之。”唐宁说过这句话,就拿起斗篷准备开门。
“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些。”杨昊实在懒得去想。
“做人不要忘本,这就是大管家想跟你说的话。”唐宁说完裹紧披风开门而去。
杨昊在书房里呆坐良久,推门而出,已经是三更时分,西天有半轮寒月,天气冷的让人窒息。杨昊裹紧披风走进西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吕芮的屋子里还亮着灯,站在廊檐下往里看,吕芮坐在桌前在削梨,黄澄澄的大水梨。桌上竹簸里已经放着七个削好的梨。
杨昊推门走了进去,吕芮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丢开手,起身便跑。杨昊紧步上前,拦腰紧紧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