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虚掩,廊檐下也摆着一盆小兰花,一切正常,娄二郎咳嗽了一声,问道:“小娘在吗。”若在往常芸娘必像一只花蝴蝶一般飘飞出來,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但今天出來的却是文士勋的关门弟子孔捷,孔捷也是文士勋的卫队首领,
娄二郎预感事情不妙,转身便逃,已经是來不及了,院门被六名铁甲侍卫拦住,欲向两边翻越土墙逃遁,却见两边土墙上各骑着四名弓箭手,张弓搭箭正瞄准自己,
娄二郎强作镇静,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道:“孔将军,这时做什么。”孔捷冷笑了一声,使了个眼色,铁甲卫士一拥而上将娄二郎扑倒在地,拧住双臂押了过來,娄二郎嘴硬,尚还吼叫,被孔捷上前去望定左膝就是一脚,
在“咔嚓”脆响声中,娄二郎左腿折断,额头上大滴汗珠滚落下來,他瘫软在地,却不敢再吭一声,卫士们如同拖条死狗一样将他拖进了屋中,在那里他看到了同命相连的芸娘,她被两名卫士按跪在上地上,嘴里塞着一个布团,
娄二郎只和她对了一眼,芸娘就被拉走强行按在了床上,接着娄二郎见到了他平生所见最恐怖的一幕,
芸娘仰面朝天,她的四肢被四名卫士死死按住,头也被一人扶住,一个留山羊胡子的干枯老者将浸了水的麻纸一张一张贴在她的脸上,芸娘拼命伸舌头、吐气将麻纸弄破,但无济于事,一张麻纸破损后,更多的麻纸又贴了上去,
芸娘顽强地挣扎着,无法想象一个柔弱女子在面临死亡是竟有如此的大力量,一度她似乎差点就腾出右手來揭开脸上的麻纸,但求生的欲念很快被扼杀,终于在贴到第十张麻纸时,芸娘停止了呼吸,手脚无助地垂了下去,
屋中的气息变得凝重而压抑,因为紧张娄二郎不停地往外呕清水,山羊胡子将芸娘尸体上的麻纸揭了下來,然后郑重其事地放进了一个木头盒子里,他拧了一个热巾把,仔细地擦拭着尸体的面庞,一番修饰后,先前狰狞恐怖的死相变得恬淡安静,仿佛死者是在睡梦中悄然离世的,沒有受过任何痛苦,
孔捷拽起娄二郎,把他拖到床边,让他仔细观看芸娘的那张脸,娄二郎稍有不从便是一顿拳脚,娄二郎眼泪鼻涕磅礴而下,他瘫软在地,哀哭道:“你们到底想叫我做什么。”他心里很明白,孔捷之所以当着他的面将芸娘虐杀,而沒有杀他,一定是要利用他做什么事,否则他的下场应该对芸娘惨上一百倍,
“聪明人。”孔捷拍拍他的脑袋,“卢春已经答应跟我们合作,我们要你跟他配合演一出戏,事成之后,让你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这话在娄二郎听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自己与主母勾搭成奸,主母被虐杀,自己却能逃出一条性命,
“你可以不信,也可以选择不跟我们合作。”孔捷阴森森地笑了声,“我保证你死的会比她凄惨一百倍。”
“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娄二郎彻底屈服了,目睹芸娘的惨死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哪怕是死,也要自己了断,
“你终究是个聪明人。”孔捷满意地笑了,
一天后,娄二郎拄着拐杖來到城南面馆,要了一碗牛肉面,一碟盐水笋干,吃的津津有味,面刚吃到一半,卢春走了过來坐在了他身右的位子上,两眼机警地打量着四周,确认沒有异样后,他借着去买胡饼的机会,在回來的时候顺便就坐在了娄二郎对面,
“兵部來了道申斥令,一根毛也沒伤到他,他在等延州來的粮草,暂时还不会北进。”
“就这么多吗。”卢春显然有些不太满意,
“你以为搞到这些容易吗。”娄二郎显得有些激动,“你看看我这双腿,为了帮你搞到这些东西被他打的。”
“他怀疑了你了吗。”卢春对娄二郎的失态很是不满,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我要离开这里,你要帮我离开这里。”娄二郎突然提出的这个要求让卢春颇为为难,娄二郎是自己的唯一情报源,他岂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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