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天赔笑道:“那不一样,绥州是咱新占的州县,内寺坊见不得光,他们要是知道木荔将军原來是内寺坊的大将军,准得吓死他们。”
木荔哼了一声:“你还当是丰州那会儿呢,现如今内寺坊也不比从前了,现如今的内寺坊就是先前的两哨,只能做做看门狗喽。”
说话间已经到了张伯中居住的后宅,六名精壮的铁甲卫士分列宅门前,直到此时木荔才想起一件事來,她问方立天:“这么晚了,你來这到哪去呢。”方立天瞅了瞅黑灯瞎火的衙署,伏在妻子耳边,悄声说道:“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你,你心里有我,就早点出來,否则,你丈夫冻死了,你就等着守活寡吧。”
木荔啐了他一口,说:“你死了,我立即嫁人,谁要给你守寡。”
说着话,她摘下自己的斗篷塞到方立天的手里,给他一个飞眼,挎好刀就往里走,方立天突然扯住她的手臂,往怀里一揽,木荔惊叫一声:“你干嘛。”香唇之上已经让方立天亲了一口,木荔脸颊霎时绯红一片,离此七八丈外立着六名铁甲卫呢,她赶紧推开丈夫,恨他的胡闹,想给他点教训,一者身旁有人,二來她也实在恨不起來,
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在丈夫不怀好意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木荔进了内宅,方立天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一块铜牌,,出入刺史府的令牌,,他刚刚借吻木荔的机会从她的腰带上摘下來的,有了它任何人都可以在刺史府任意出入,
兵变是从午夜开始的,一行十六名校尉,在西宁军中厢副将胡灵衣的率领下,手持刺史府的进出令牌以商议军事为名直闯刺史府后内宅,铁甲卫沒有做太多的阻拦,他们手里有进出令牌,按例他们是沒有理由阻拦的,何况來者的确是军中将领,理由也很充分:南方战事吃紧,请军师急速调兵南下增援,
张伯中在申时末就打发木荔回去了,他知道方立天从外地回來了,年轻夫妻间的那点事,老爷子还是能体谅的,不过习惯晚睡的张伯中并沒有因为上了床就能安睡,他斜靠在软枕上,继续批阅着各地报來的公文,
侍妾杨兮端了盆洗脚水过來,打着哈欠问:“先生,烫脚不。”
张伯中老妻一年前病故,一直孤身一人过活,杨欣在征得杨昊同意后将杨盼和杨兮送给张伯中做侍妾,张伯中不肯收,理由是自己偌大年纪,无福消受,怕耽误了两位姑娘的青春前程,杨欣不依,好说歹说,最后把杨兮留下拉,
杨兮虚岁只有十六岁,后知后觉,懵懵懂懂,张伯中倒是很喜欢,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睡啦,天冷又给冻醒了,见先生还沒睡,就准备了热水來给您烫脚。”杨兮憨憨地说道,张伯中微微一笑,抓着她冰凉的手,怜爱地说:“上床來,给先生我捂捂脚。”
杨兮大喜,赶紧脱了裤子睡到了张伯中的脚边,把他冰凉的脚抱在自己的怀里,
张伯中帮她掩好了被子,笑道:“你先睡,先生看完这个就睡。”
“嗯。”杨兮点了点头,甜蜜地睡了去,她还沒來得及打一个盹,就被一阵响动惊醒了,
十六位衣甲闪着寒光,手持雪亮兵刃的校尉闯进屋里,屋门大开,寒风阵阵,
“啊。”杨兮一跃而起,光着屁股往张伯中怀里钻,张伯中将她搂在怀里,扯杯子遮挡住她的身体,安慰瑟瑟发抖的她说:“不用怕,有先生在呢。”
胡灵衣单膝跪地,将一封军报呈过头顶,说道:“孟明、余炎炉叛乱,意图杀害大帅,请军师即刻出兵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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