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宫中老人,经过不少大风大浪,远胜我这个妇道人家。哀家也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但说无妨,不管你怎么说,哀家都恕你无罪。”张嫣用平和的声音说道。
对于曹化淳的谦逊,张嫣还是很满意的。
“这事该怎么说呢……”曹化淳故作为难之色,半晌之后,才继续说道:“岳大人在折子上说的也没错,刚刚安抚的流民,不能让他们再闹起来,否则的话,对朝廷实在是有害无益。还有已经分给百姓的土地,也不能福王说是他的,就是他的,要有地契为凭,才是真格的。还有这‘福禄宴’的事,奴婢也听说了,应该真是福王逼迫百姓逼迫的太狠,所以才会这样。现在的福王,要是留在洛阳,可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一旦岳大人率军入川,那些流民因为痛恨福王,再行闹起来,冲进洛阳,将现任福王给……”
说到这里,曹化淳便不再说话,脸上还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张嫣倒是和颜悦色的点点头,曹化淳的意思,她当然明白。
“曹卿,你说的也对,岳卿刚刚收复洛阳,人心不稳,一旦他率大军离去,再出变故,对福王确实不利。可若让他迁移封地,是不是也有些过分呀?”
“太后,请福王迁移封地,其实也是为福王的安危着想,想来福王千岁也会理解朝廷的一片苦心。谁都不知道,岳大人离开洛阳之后,那里会发生什么事,就好比以往,流寇受抚后再反,也不是没有的事情。为社稷计,为福王的安危计,奴婢以为,还是让福王暂时避一避的好。”曹化淳再次小心地说道。
“这样也对。只是不知,让福王迁到哪里好呢?”张嫣问道。
“这个……奴婢实在不敢妄言……”曹化淳老实地说道。
“好吧,让哀家再考虑考虑。你先退下吧。”张嫣说完,靠了椅子上,闭上眼睛。
“是,奴婢告退。”
曹化淳深深一躬,小心地退出大殿。
现在的张嫣,在听了曹化淳的这番话后,实在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开始他还觉得刘名果的话在理,可现在,似乎曹化淳的话更为在理。左右为难呀。
她这边难以抉择,而眼下的燕京城内,却已经轰动了。
岳肃上本请迁福王封地的奏折,如流星赶月的速度,传遍整个燕京,京城的街头巷尾,酒馆茶社,全都议论起这件事情。为什么这消息传的这么快,自然是有人向外泄露。
本来么,不管是什么样的折子,几乎进了内阁之后,不用多久就会传出来。谁参谁,谁骂谁,很快就能搞的是满城皆知。谁叫这奏折不是直接递给皇帝,要先经过内阁和司礼监呢,经过这么多人的手,走漏点风声,很是正常。
“岳肃现在也不像话了,连皇家的事都敢管,这次太后若是准了他,曰后朝廷还不得是他的一言堂。本来他就够嚣张了,现在又肃清河南与陕西的流寇,声势更甚,等到四川平定,估计就没人敢和他争锋了,我等还不得被他压死。韩大人,这等事情,您可一定不能坐视不理呀,否则的话,以后偌大的天下,哪还有我等说话的份。”
“就是、就是……敬兰兄说得对,这次咱们万万不能再让岳肃得逞了,不然,我等正义之士,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首辅韩爌的府上花厅之内,东林党的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抨击岳肃,表示绝不能让岳肃这次得逞。
“你们说的这些,老夫都明白,可是岳肃兵不血刃,收复河南与陕西,恩宠正隆,封官许爵,太后都是言听计从。估计这一回请福王调换封地,太后也会答应。我们硬参岳肃,那是没有用的,除非想到什么别的法子。”韩爌颇为为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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