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玉凤听完,不由得惊呼一声,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伴伴劝我向朝廷出首,检举福王,保全自己。可我,却实在于心不忍啊。福王终究是我的同宗兄弟,我怎能亲手杀他……”朱由检为难地说道。
“王爷,这件事您万万不能出首呀……”周玉凤连忙说道。
“为何?”朱由检不解地问道。
“太后一向对王爷甚是忌惮,此事即便是由王爷出首告发,太后也只会对王爷加倍提防。所谓无风不起浪,如果岳肃真的和张嫣清清白白,又怎会传出流言蜚语。王爷检举了福王,福王必然难逃一死,而太后也不会再留王爷在世上,一定会寻找机会,将王爷除掉。”周玉凤一向心思缜密,她明白,这种关乎皇帝宝座的事情,绝对是要见血的。当年朱棣夺位,死了多少人啊。就是因为对藩王的忌惮,明廷对藩王甚严,稍有一点不对,被怀疑有了二心,就容易丢掉姓命。
“爱妃,照你这么说,本王不管是检举和检举,我不都有姓命之忧。福王现在已经去游说袁崇焕,到了山海关,很有可能被拿下,到时将我供出,势必被打成同谋,不需找半点借口,就能将我满门诛杀啊。这些年,我一向坚守本份,难道却要招此无妄之灾……”言罢,朱由检不由得苦笑一声。
“王爷,还请悲伤,且听妾说。眼下之局势,也很是明显,太后和岳肃对朱氏藩王已露歹意,就如福王所说,当初流寇势微之时,岳肃本有机会,调动兵马将流寇全部剿灭,但他却没有那么做,甚至放任流寇做大,残杀藩王无数,如此用心,不可谓不歹毒。当初流寇打到登州之时,幸亏上下一心,才守住城池,否则的话,你我夫妻,就和被烹杀的福王一样,难逃一死。你我夫妻逃过一劫,可见苍天眷顾,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或许王爷才是这大明朝的真命天子也说不定。听闻袁督师一向刚正,不畏强权,当初就敢于弹劾总督熊廷弼,可见一斑。福王现在前去游说袁崇焕,那袁崇焕未必就会将福王拿办,而且,福王既然有胆前去,肯定也有依仗。我看,王爷还是不要急于出首,静观其变,也就是了。”周玉凤说道。
“这……”
妻子这是劝自己造反呀。朱由检不由得沉吟一声,想了一会,才说道:“爱妃说的也有道理,且容我再想一想。好了,天色不早,先不说了,这就安寝吧。”
“是,王爷……”
一早起来,朱由检草草梳洗一番,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后书房,一到后书房,就命人去找王承恩。
王承恩匆匆赶来,见了朱由检,连忙施礼,“老奴参见王爷,不知王爷这么早叫老奴来,有何吩咐。”
“伴伴不必多礼,近前说话。”朱由检说着,向王承恩招了招手。
王承恩看出朱由检是有大事要吩咐,连忙走到他身边,躬身侍立。
“伴伴,你是我最为信任的人了,我现在有件事,要请你亲自去做。”朱由检压低嗓子说道。
“王爷尽管吩咐。”王承恩也是低声说道。
“等下我就写一封出首告发福王的奏折,你带几名心腹,悄悄带去燕京。不过,不要着急上呈,且住进悦来客栈,就在那里等着,到时自有人去找你。是否上呈奏折,那人会告诉你的。”朱由检小声地说道。
“老奴遵命。”
王承恩年幼进宫,没有什么亲戚,更加没有子女,在他心中,已然不知不觉地将朱由检当成自己的儿子。所以,他对朱由检不仅仅是单纯的忠心耿耿,可以说,哪怕是为朱由检牺牲自己,也是在所不惜。
通过朱由检的这个吩咐,他已经猜出朱由检的意思,但他没有阻拦,因为他也明白一个道理,现在检举了福王,福王必死,但是信王的曰子,也不一定会好过。这种事关皇位的事情,哪怕是亲兄弟,到时也会见血的。例子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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