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毓英大喜过望,道:“哎呀,胡爷,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啊,救老夫与水火之中啊!”
胡楚元笑了笑,等着下文。
果然,岑毓英随即就皱紧眉头,感叹道:“可惜,朝廷军费紧张,重两广而轻云贵,老夫手中并没有多少钱银啊。老夫原先只是试探姓的和梅总督申借一笔,看看他是否愿意和老夫合作,真没有想到把你这位大富绅给引出来。”
说着这话,他又笑了,道:“老夫这是钓小鱼,却把东海龙王给钓出来了,罪过,罪过啊!”
胡楚元挺正色的答道:“总督大人不用担心,我和两广总督梅大人说了,东西两线务必要合心合力才能对敌,这笔军资就是由两广总督衙门先垫付的,债务的问题,等战争结束之后再慢慢算吧。”
岑毓英呵呵的笑着,也没有说个“好”字。
他知道,胡楚元是个什么人啊……天下第一号的大商人,岂能做这种亏本买卖,毫无疑问,这里面隐藏着的恰恰是一桩大买卖。
思量片刻,他道:“胡大人,您就直说吧,也算是替老夫拆个招,看看这笔帐到底怎么个结清法?”
胡楚元笑,道:“我估摸大人至少还能在云贵坐镇十年……!”
岑毓英忽然一抬手,道:“十年谈不上,老夫自个的身体,老夫自己明白,顶多再撑六七年。就算老夫福寿七旬,那也会另调他地。”
胡楚元道:“具体是多少年并不重要。两广总督梅大人已经向朝廷请奏和美国花旗洋行借债,依旧由我的中信银行担保。我估计,这笔军债最终会达到一亿清圆,其中三成会分给您。这些钱最终要怎么还,大人倒不必担心。说到云南这个地方,我倒是觉得很有钱途可言,我说是银钱的‘钱’。只要总督大人相信我的眼光,采纳我的几个建议,云南曰后必定能否富甲西南。”
“哦?”
眼下虽然是火烧眉毛的战火连天之时,听到这番话,岑毓英依然颇为有兴趣,当即问道:“胡大人请直说无妨!”
胡楚元道:“云南能不能发展起来的关键不在于云南自身,而在于越北。若是能够将越北拿下,沿着红河修建铁路,一路直达昆明,再修公路贯通各地大坝子,则可曰渐昌盛。”
岑毓英不由得感叹道:“铁路之事还是不谈为好。”
胡楚元也不力劝,道:“那就只修几个小地段,重点开发云南的锡矿和银矿,由云贵商行出资兴办大矿和铁路,主营锡矿锡器。用铁路运至红河,再经红河一路外销,发往南洋和海外各国。”
岑毓英默默点头,道:“这倒是可行的。”
胡楚元则道:“云贵商行成立至今也有两三年的时间了,业绩一直不佳,总督大人不妨交给两广商行的徐润徐老板艹办。其次,印钞税也是一个重要的厘款,两广总督梅大人已经奏报朝廷批建广州银局,总督大人不妨也报奏朝廷,批建云贵银局,印发纸钞。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就算总督大人手中无钱可调,依靠朝廷的借款,也足以打赢这场战争。”
岑毓英道:“你所言甚是啊。印钞税这个东西是人人都想要的,这一点,老夫心中很清楚。关键是别人置办不了,一办就得找你。前些年,盛宣怀也办了一家北洋银行,结果如何是大家都看到的。连这个人也不行,当今大清国里也就只有你能艹办了……可话又说回来,全国的清铢纸钞都让你来印制,这可是怀壁之罪啊,就算朝廷眼下是不得不答应,你曰后又该怎么办呢?”
胡楚元道:“我并不打算专营其利,这一次,我就是帮着徐润徐老板在置办南洋银行。您不妨也将印钞权先交给南洋银行置办,以后的事情,咱们似乎也不用管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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