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妇人先自忍不住了。
她对那中年男子道:“喂,那个雪翁仲,这是什么地方?”年轻妇人的声音很好听,宛若恰恰莺啼,很有韵律,而未等说完,她又自咯咯娇笑了起来。
那中年男子这一次略抬起头来。
却仍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道:“妹子,你也不想想,翁仲还能呆在什么地方,当然是站在坟墓前面了,你看到远处形状古怪的山谷了吗,现在叫做疾风谷,从前,却是叫做情人冢的。”
“疾风谷!”
那老者和丑陋汉子一听这个名字,心中都是一惊。暗自庆幸,亏了这人无意中道出这个地名,否则再往前转入茫茫大山中,不知何时才能再转回来。只是不知道,那李疾风,现在是否在这疾风谷里?
三人中,唯独那年轻妇人这时却又咯咯笑道:“情人冢,很好听的名字嘛。你叫什么?是这里人氏吗?你听说过李疾风吗?”
那老者听年轻妇人说出李疾风的名字,不由皱了皱眉!
可他再想责怪她不要乱说已经来不急了。
谁知那中年男子竟完全不理那年轻妇人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嘴里却又文绉绉地念道,“半世好似一雪轻,追红逐绿何关情,堪叹枯骨冢中睡,为谁跋扈为谁雄……”
中年男子刚念到这里!
那丑大汉早已经不耐烦了,他把独手一挥吼道,“别他妈给老子念经了,这样在待一夜非得冻成干巴鸡不可。真他妈服了你,也不知升个火取暖。”
说着,他三脚两腿踢折了两把凳子。
再把碎木头扔进了炉灶里。然后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灰褐色的火石,就着灶口升起火来。
那老者则转出屋去,从屋后寻了一大捆柴禾进来,又复转身出去给马套上草料袋。从马背上取下一口小铁锅,一只大酒袋,两大块熟肉。一袋子干枣。
那汉子把熟肉放在灶台边热着,把锅架在炉灶上,解开酒袋子把酒倒了进去,又抓了一大把干枣扔了进去,这在北方叫做煮酒,冷天喝起来即不伤脾胃又可以暖身子。
不一会儿。
那酒慢慢泛起了白沫,屋子里也飘起了混着甜味的酒香。
三个人围着炉灶坐了下来。老者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插在熟肉上,又伸手从枣袋子里取出来一只大碗,年轻妇人掏出一块手帕,把碗抹干净了。
老者转身对呆呆坐在一边的中年男子道:“朋友,天这么冷。如果不嫌弃,一块过来吃碗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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