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谷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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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各自牵了一匹马去普光寺,走了几里路天空下起了小雨。李意萍先是带他们去了昨日的凉亭。那里的山茶花依然开着,依旧是杂草丛生。三人拴好了马走进凉亭,顺便休息。萧添云道:“这要是没发生那样的事,在这里赏雨倒是别有一番情调。”崔如玉闷闷不乐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李意萍一直哀声叹息,坐不下来,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雨渐渐大了,树林和山岭都被水汽笼罩着,说不出的朦胧。

凉亭周围有不少的山茶花,三月正是开得最旺盛的时候,地上散落着许多被雨水打落的花瓣。混合雨水泥土和丛林的气味,山茶花香一阵阵飘过来,清香扑鼻,令人心驰神往。她往昨天掉下去的悬崖,仍心有余悸,便不再看。她不禁想起了萧添云,而他此刻就坐在身旁,和另一个女人说话。她有些颤抖了,始终无法摆脱那张长满胡渣的脸。虽然笑他笨,心中却是十分欢喜他。就这么想着,丛林里的一角忽然冒出一个人影,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在街上认识的赵豪。李意萍心想自己之所以到普光寺来全是因为当前这个人,便出言提醒他们,道:“我们昨天在街上碰到他,自称是赵豪,好一个书呆子。是他把我和师妹引到这儿来了,如今他一个人在这里出现,一定有古怪!”崔如玉点头道:“我们暂且跟上去!”

赵豪独自一个人,整个人蹑手蹑脚的,生怕被人发现一样。三人觉得有古怪,收拾了情绪,悄悄地跟了过去。只见赵豪去了普光寺,与寺里的知客僧交谈几句便走了进去。三人怕走得太近会被发现,便远远跟着,但等他进去后却再也找不到了人影。普光寺乃佛门清静之地,他们要进去搜查那是绝不可能,他就这么消失了,也不能这么随便就放弃找寻!

李意萍找了不久,又渴又累,叹息道:“只是为了追一个陌生人竟然让我走了这么远的路,既然是这样那我还不如回去吧!”她只是小声嘀咕,并不想让别人听到。刚一转身,迎面撞上一个和尚,这人正是无尘和尚。无尘和尚留了胡须,四十岁的年纪,目光精湛,面相平和,似是一位得道高僧。李意萍记起昨日见过他,知是一位高僧,连声说抱歉。无尘和尚道:“施主在这里走来走去也有好久了,冒昧地想问施主要找什么?”

李意萍道:“没什么的,我今日来是随便走走的。”她还不打算把事情告诉他。无尘和尚见她面有忧愁,见她不说也不开口继续问,低颂佛号,走进如来殿。崔如玉走了来,道:“师妹,那位和尚倒是和你长得挺像。”她也只是随口说说,李意萍心道:“我怎么可能和一位和尚庙里的和尚相像,难道他是我爹不成?”

她转身走入如来殿的大门,看见无尘和尚背对着大门在一处敲木鱼,全然不顾进来的二人。她觉得殿内并无异样,正要走开只见金青立赫然站在大殿中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正想找金青立呢,没想到他就在如来殿内。李意萍顾不上一切,冲了进去,大叫:“还我师妹来!”金青立一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这李意萍冲向自己,问:"李姑娘,何以这么愤怒?"

殿内的木鱼声停了,无尘和尚站起来问:“施主,发生什么了?此乃清净之地,还请施主不要大声喧哗。”李意萍脸颊发烫,低下头,道:“真抱歉。”崔如玉和萧添云闻声也进了如来殿。崔如玉问:"先生,你可曾见过我师妹周欣仪?"她语气较李意萍实在客气多了。金青立一脸茫然,道:"你师妹,她不见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意萍道:“"好,你还在装蒜!昨天明明是你下药害我们,现在你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见说是无用,用起弹指神通的功夫扣起几枚铜钱,像昨天一样发射出去。金青立不明就里,越来越觉得奇怪,眼见铜钱飞来,来势甚猛,不得不躲避,只好一挥衣袖,那几枚铜钱就全让他收去了。李意萍见弹指神通这样简易的功夫没用,双手合十,似在拜佛,突然双手变化无穷,原来她使出了天山六阳掌,一掌化六掌,六掌化一掌,虚虚实实。

金青立轻轻化开她的第一掌“阳春三月”,微笑道:“这门功夫倒是很厉害,只是你功夫没到家。”李意萍初次使用天山六阳掌没想到还是没什么用,心中也在惊叹对方武功不弱,身形斜出,左手一带,又是一掌,金青立也是轻轻地避开了。李意萍使出第三掌“阳关三叠”,这一掌虚实变化更多,只见金青立已笼罩在李意萍的掌力之下。金青立知道这掌中虚实有变,绝不可以轻视。但自负他武功不低,无论对方武功多高他也能对付,右手使出兰花拂穴手,看似柔软无力,实则大有内涵。李意萍手臂一被点到立即觉得一阵酸麻。金青立左手用的仍是兰花拂穴手,姿势还是那么美,李意萍一不留神儿就被对方握住手腕,正想运用内力挣脱,金青立忽然放开手,退开一步道:打起来倒是挺好看的,只是你功力太浅,糟蹋了这门武功。”对方出手两招自己便被制住,李意萍慨叹对方出手非凡的同时又气又恼,哼了一声,道:“要是我师父在这里,她还没打完第一掌你便要趴倒在地。”金青立冷笑两下,道:“李姑娘,这般大的口气啊!”

崔如玉觉得她太鲁莽,出手又被对方制住,实在不知如何插手。李意萍又道:“你快放了我师妹不然叫你有你好看!快说我师妹在哪里?”崔如玉劝道:“你先问清楚再动手啊!”李意萍道:“难道还用问吗,当时你的萧大哥也在,难道你萧大哥说过的话也有假吗?”金青立道:“你师妹在哪里我不知道,只是你再这般胡闹,我可不客气!”他说话自有一股威严在,李意萍觉得也许真的是错怪人了。崔如玉也觉得事有蹊跷,道:“先生请原谅,我师妹生性鲁莽,她就是这样。”金青立微微笑道:“没事。”语气甚和,一听就是心胸广阔之人,又怎么可能是他抓走周欣仪呢!

萧添云道:“人是他,可是武功不对。昨晚他用的武功也不是这种。而且那人的身形没这么高大。”崔如玉心道:“难道是易容术?”李意萍觉得自己自讨苦吃,打又不是人家的对手,无奈之下低声说了句“我们走吧”,离开了普光寺。崔如玉和萧添云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只好离开普光寺。

金青立面对突如其来的三个人说的话也是一头雾水,正是奇怪。无尘和尚道:“你在烦恼什么?”金青立看着他,无言以对,无尘和尚道:“刚才那个少女颇像我们认识的一位故人。多年未见,不知道她是否安好。”金青立道:“你又在想她了是不是?可见你做了和尚,还是不能六根清净。既然不能六根清净,忘掉尘世的烦恼,又为什么要出家当和尚?”无尘双手合十,低颂佛号,走出殿门,又喃喃道:“世事原本无常。”

在回去的路上,萧添云道:“没事,过两天就是英雄大会了,到时候武林中成名的人物都会来,我大可向群雄说一下这人的恶行!”李意萍心里还在气着,说道:“对,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总会有人不相信他的。只有师姐呢,还相信他是一个好人。”崔如玉道:“谁相信他了,可是我明看着他不像是个坏人。师妹,你确定是这个人吗?会不会是有人用化装成他的样子害人?”李意萍道:“易容术是有的,难道真的可以这样出神入化?”崔如玉道:“怎么就没有,师父没对你讲过吗?戴上易容面具,贴上胡子,年轻人也可以变成七八十岁的老爷爷。若是有人真的想假扮他,也不是什么难事。”李意萍道:“若真的是易容术,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崔如玉道:“那不一定。你从来对人都是马马虎虎的,几时好好仔细观察过?”李意萍正要火气正要发作,忽然转念一想:“是不是师姐已经怀疑我对萧大哥有......?”她一声不吭,催马快进,崔、萧两人见她举止反常,立马追上去。只是李意萍一心要躲着两人,两人始终追不上,最后崔如玉叹口气说道:“我这师妹,脾气就是这般古怪。这会儿不知道又要发什么大小姐脾气了!”萧添云说道:“也许是她心情不好,回去好好劝劝吧!”崔如玉听到他说话,心中便有无限柔情,真想永远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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