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萧添云和崔如玉分别后又在五松观住了半个月,学好独孤九剑,这才和师弟张其、于兼回了奎山。
萧添云今年三十岁了,是端木元门下大弟子,也是未来接管奎山派的人。他并非那种天资聪颖的人,给人更多的感觉是醇厚和木讷,却深得派内师兄弟、师叔伯的喜爱。总而言之他是个有魅力的人,他之所以这么有魅力,多半是因为他一脸的胡子吧!
这一日他带着两个师弟回到了奎山。奎山主峰落雁峰,也以落雁峰最美,山上有云海,竹海,每到梅雨季节山上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
掌管华山派大小事务的端木元,也就是名动天下的端木剑客,但他早已是垂暮之年,而且他觉得练剑之人整天被一些琐碎事困扰那是有悖于剑术道义的,所以几年前他把华山派的大小事务交给了自己的师弟去做,自己反而落得个清闲。在后山的竹林里建了个竹舍,每天也只是在那里喝喝茶、练练剑或者会见朋友,倒也过得十分潇洒。他对旁人说:"我已经老了。"
他的剑术可谓天下第一,天下虽然有许多剑派像什么华山派、无量剑派,有许多剑术名家什么剑圣穆工山什么,闪电剑丁有,但都比不上这位在奎山派练剑的天才。
萧添云回到落雁峰,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端木元。一进竹舍便看见师父在喝茶,还没等自己开口,端木元道:"坐下来吧!"他应了一声,坐在了师父旁边。端木元给他倒了一杯茶,问:"出去两个月,事情办得怎样?"萧添云说道:“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普光寺的英雄大会上五毒教前来捣乱,后来弟子去了五松岗拜见了脱尘道长。"
端木元突然打断,问:"他怎么样?"萧添云见师父对这件事很看重,于是详细地说了在五松岗发生的一切,又听见师父在轻轻在旁边叫道:"又是五毒教!"萧添云说道:“那五毒教教主季商略的确可怕!"端木元呷了一口茶,道:"可怕是可怕,不过我听说几天前他在玲珑谷一战,竟然死了。"萧添云问:"崔如玉不是在那里吗?"端木元道:"嗯,是她师父也确实厉害。我听说你和这个叫崔如玉的姑娘走得很近,是吧?"萧添云低低地应了一声,道:"是,还望师父成全。如玉并非出身名门,但她人却是挺好的。"
端木元想起了往事,道:"我当然记得那个小女孩,你们能认识也算是一种缘分。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像我这样,老了还是个单身汉。"萧添云在旁边听着,却看见师父落泪了。他这个师父年纪越大,脾气却越来越像个小孩子。
"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可能有事呢?你这次回来我就打算把掌门之位传给你。这次下山算是一次小小的考验,添云啊,你做得很好。"
萧添云没有说话,又陪师父喝了几杯茶。端木元好像想起什么事,忽然叫道:"那件事办妥了没?"萧添云愣了一下,等想明白了,道:"师叔已经将剑谱给毁了,但师叔已经将它传授给我了。"端木元脸色大喜,道:"那就好,现在独孤九剑终于回归奎山派,你又学成了独孤九剑,这个掌门之位非你莫属了。"高兴之余,端木元又喝几杯茶。他酷爱喝茶,觉得喝茶也会醉,抬头举目间看见徒弟一脸的疲惫,想必是因为一路的奔波吧,心疼说道:"快回去休息吧!"
"是,师父!"萧添云离开了竹舍,端木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说起自己的这个大徒弟,真是恨铁不成钢,但无论如何心里都是疼爱的。他至今没有成亲,而同龄人都有老婆和儿子了,对于这个徒弟自然是对待亲生儿子一般。但他觉得自己老了,也没有几年的命,不禁一脸丧气,心里总是牵挂这个孩子。
想着想着又是泪水连连,喃喃道:"当年虽然是我赶他走,这么多年他也该原谅我了,我还是在临死前见他一面。"他说的这个人是脱尘道长,年轻时曾和他闯荡江湖,后来脱尘道长离开了奎山派,满是愧疚。想着往事,又喝了几杯茶水,不知道喝茶也会醉,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萧添云离开两个月,山上的没怎么变,回到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一个师弟便前来告诉他掌门人有约。他纳闷儿师父怎么又叫自己过去,问道:"师父他老人家没说什么事吗?"小师弟摇头道:“没!"
"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他对自己说,顾不上休息就去后山的竹舍。有人说当今的掌门人已经老人,不中用了,也有人说他越来越糊涂了。像这种乌龙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萧添云想那又怎样,毕竟师父已经老了。一个老人总是要多点关照和呵护的。
端木元不在竹舍里而站在竹林中,像一座凝固的雕塑。萧添过去云行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声音有几分沙哑,道:"不必多礼。你现在就施展一次独孤九剑给我看看吧,让为师再看看他当年的风采。"萧添云不知道师父口中"他"是何人,但敢断定是个非常重要的人,不然师父怎么会这么念念不忘。
"是,师父!"话音未落,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端木元耳中听得剑气四处飞荡,但始终没有回头看。然而在他心里徒弟的一起一落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萧添云施展完独孤九剑,端木元才转身过来,微微一笑,道:"很不错,你现在的水平已经隐约有我当年的风采。"
"弟子不才,让师父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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