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兼喝了口冷茶,说道:“师兄,各位师叔叫你有事。”萧添云有几分厌烦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大概又是些琐碎事,你回去告诉各位师叔,我不久就到。”于兼道:“师兄,你在这时候不应该睡懒觉的。”萧添云道:“可我每天觉得好困。”
李意萍在窗户听了这样的对话,觉得甚是无聊,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根竹子被她压出一道裂缝,发出清脆的声音。
"谁?"萧添云喊道。他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警惕性倒是挺高的。李意萍知道情况不妙,心里一慌,拔腿就跑。萧添云发现果然有人偷听,拔了剑就从窗户跳出来。此时他修炼独孤九剑已有一段时间,武功大进,剑光抖动,已将剑尖抵住李意萍的胸口。
萧添云认清是熟人,放下剑来,赔礼道:“是你,李姑娘。刚才多有得罪了。”李意萍笑道:“是我没错,几日不见你的剑法又精进了。”萧添云笑道:“长进是有了却还称不上一个‘精’字。你怎么来奎山了,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李意萍道:“我是一个人来的,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想到自己之前听说奎山派出事多半是造谣,便将经过说了一遍。
萧添云惊道:“啊,竟然有这样的消息,天底下竟然有这样造谣的人,实在可恨。我在山上一直好好的。”双手一摊,满是灿烂的笑容,李意萍不敢看他,低着头,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李意萍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小玉给骗了,但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但她现在不愿想这些问题。
萧添云对站在一旁的于兼说道:"于师弟,你先回去吧!"于兼接过命令,转身就走,甚至还没来得及和李意萍打招呼。李意萍原本希望可以和萧添云单独相处,但于兼这么一走,她反而紧张起来。
萧添云道:“我们走吧,到竹舍里坐坐。”声音充满了喜悦之情,这样一来,更让李意萍觉得难为情,脸一下子红起来。她怕萧添云看见,赶紧答道:“好啊!”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萧添云问:“你师姐如玉她还好?”李意萍道:“还好,我回去那天她和几位师姐都不在山庄,我以为去找你了,谁知道没有,现在我也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萧添云问:“难道真的出事了?”李意萍道:“不会的,师姐武功高强,她们几个联手,天下恐怕还没找出对手。”萧添云笑答:“你们的武功精妙无比,寻常人又岂是对手!我真是多虑了。”
两人谈话之间已经走进了竹舍。李意萍看看四周,说道:“这竹舍真是精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看什么桌子、凳子、椅子、竹床都有!”萧添云道:“嗯,以前我恩师住在这里,他走后我想起恩师,便搬到这里了。”
李意萍问:“那你师父在哪里?”萧添云道:“师父离去时只留下一封书信,说是去云游了。可我不信,他肯定是去五松观找我师叔脱尘道长了。师父常常念叨着我这位师叔,说这么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李意萍道:“你的两位师父、师叔都是前辈高人,真可惜我没有机会见到。”
萧添云道:“其实也是平常人罢了。你会有机会见到的,世界真小,是不是?”李意萍笑着点头答应,然后就那么呆呆坐在那里,两只眼看着萧添云。他的一举一动她无不看在眼里,最后看得痴了,他脸上有笑容时她跟着笑,他脸上有忧愁时她跟着忧愁,完全沉浸在臆想的世界了。
萧添云说道:“你一大清晨地过来,饿了吗?我去厨房做点早点,说起这个,我也饿了。”说完摸摸肚皮。她本来想说自己不饿,自己带了干粮,但转念一想这么说话不免拒绝了人家的一番好意,于是道:“好啊!”她只能说两个字了,她觉得自己说不出第三个字,第三个字也许是多余的。萧添云见她答应,似乎十分高兴,问道:“好,等下我就去。你想吃点什么?”
李意萍又是痴痴地道:“随便。”可她觉得只说两个字未免太沉默,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于是问:“做了掌门,感觉还不错吧?”萧添云道:“嗯,就是忙了点。很多事情不会的,还得请教各位师叔。其实有时我心里也没底,该做的没做好,比如在诸位师叔师面前说话,我总显得太紧张......”
她就这么听他说着,好像这些话他只有对自己说过,那种喜悦是难以表达的。可她又觉得难过,因为即使听到了他的苦楚又能怎样,她又帮不上忙。
两人聊得正上兴致,门外的于兼说道:“师兄,师叔们发火了,您要是再不去,我不好交代。”萧添云停止说和她的谈话,说道:“好,我这就去。”站起来对李意萍道:“你在这里等我几个时辰,等我完事就回来,好不好?”
“好!”除了这个字,她想不出还可以回答什么了。然而就这么轻轻一声落下,萧添云就离开了竹舍,心中又生起莫名的失落感,放佛那个离开了的人永远不会回来一样。
一个半时辰之后萧添云回到竹舍发现那里是空的,李意萍走了。厨房送过来的早餐只吃了一半。碗底下压着一张信纸,上面有几个字:“勿望珍重,我去找我师姐了。”上面还草草画了一个猪头,萧添云一看,忍不住要笑。看着李意萍这几个秀气的字,不禁想起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