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算来,狄烈从出现在这个时空的第三天开始,就与金国、金军扛上了,至今已有一年零两个月。其间抢掠无数、杀戮无数,双方从没向对手抵过头,梁子是越结越深,浓烈得倾尽三江水都不可化解。现在是怎么了?完颜家的三儿吃错药了?还是想玩什么花招。
张角一针见血点破完颜宗辅之意:“金军不耐炎热作战,人马易水土不服,引发疫疾。再者金东、西两路军,刚刚在江淮与关中连续作战数月,人困马乏,急欲休整。完颜宗辅生怕我军挟大胜之威,或东出井陉,或南下河中,与金军拼骨。因此,行此迷惑之计。”
陈规也道:“金人最擅使用‘和’之一字,将我朝臣玩弄于股掌之上。当日渊圣天子垂坐东京时,金人就屡屡用和,使得我大宋朝廷上下无备。种经略曾建言要在黄河沿岸布防,但因和议已成,未得采纳,最终金军得以轻易冲破黄河天险……陈规敢断言,此次金使前来,便是金军将要动手的先兆。”
狄烈不在意地笑笑:“来就来好了,甭管是阴招还是大招,咱们接着就是……对了,来的都是什么人?”
陈规一五一十回答:“建炎朝正使是东京留守宗相公之公子,开封府推官宗颖,副使是开封府司录参军呼延次升。其一行是与我梁山水师的参谋长龙旭等水师官兵,同乘战船而来。而金使则是……”
狄烈听到“宗泽”之名时,心头一动,这可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宗泽之子前来。有意思……想想济南与东京之近,有联系也不足为奇。正想着,冷不丁听到陈规说了句“金使则是那位刘豫刘知府!”
狄烈吓了一跳:“我没听错吧?完颜宗辅什么时候竟把刘豫从完颜昌哪里要来了?而且,还派来当使者?这不是……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陈规正色道:“虽然下臣也恨极此贼,但目下此人身份是金使。便不可造次。”
狄烈摇头直笑:“听说刘豫父子因济南之败,被暴怒的完颜昌下了大牢,老虎凳辣椒水……呃,是种种酷刑过了一遍,本以为被折腾死了,谁想到。摇身一变成使者了……不行,既然金人将‘羊’伙上门来了,我不吃下去,对不住金人的一番好意。”
陈规有些着急:“城主,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本朝向无斩敌国使之先例……”
“放心,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我不会坏规矩,咱就在规则之内玩死他!”狄烈的脸色在幽深的正堂里,显然阴恻恻的可怖。
陈规与张角对视一眼,轻轻摇头,为这个不知为何惹得城主如此痛恨,非欲杀之而后快的刘知府默哀。
狄烈脑子急剧滚动了一阵。渐渐想出了一个明杀计划,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对陈规道:“不是还有西边的使者么,是谁?”
陈规却对张角道:“这个,还是由子锐说吧。”
张角也不推让,从袖袍中取出一卷帛书,双手持两端,呈与狄烈,口中道:“子锐幸不辱命,已达成与夏国的和议。这是和议条款细则。城主过目后,若无异议,请与皇后联合用印。此乃副本,正本在夏国使节曹氏父子手中,届时也请城主一并用印。若有不妥之处。亦可向夏国使节提出磋商变更。”
狄烈接过帛书,讶然道:“那曹氏父子也到太原了么?”
“是,曹氏父子正是夏国使者,此次前来太原,一为签署和约,二为履行协议,带回首批质子军与铁鹞子的俘虏。”
狄烈大笑:“那我军与夏国的交易一定圆满完成了。”
张角嘴角含笑:“正是,夏国极力限制我军采购军马、战甲、刀剑、豆谷及盐巴。因此,我军‘不得不’转而购入大批矿物。而夏人为了补偿,将矿物价位压到最低,并同意将位于西凉府附近的一座硝石矿交与我军开采。”
狄烈喜出望外:“好,好极了!我军最缺的是硝石,硫磺用量较少,购买足矣。子锐,你立了一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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