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间才过了几个月,朝廷宣旨的宦官便來到了安平,同时带來了皇帝高纬的问候与任命,崔季舒虽然沒有官复原职,但却被高纬钦点作为前往淮州问候盱眙侯郑长恭的使者,
这绝对不是个好差事,
皇命不可违,尽管崔季舒心中百般不愿,但他也不得不收拾行囊,在新年伊始之际,告别妻儿,踏上了前往盱眙的道路,
崔季舒一行,除了朝廷派來护送他的五百兵丁外,还有两个传旨太监,名为协助催季舒办公,实际上却是监视催季舒而已,
崔季舒与高长恭同朝为官,自然是认识的,对于高长恭这个高氏皇族中的怪胎,他心中佩服之余,也隐隐有些同情,虽然在政治中,无所谓朋友与敌人,一切都是利益使然,但崔季舒身上却也有着文人的气节,他们对于国家与君主的忠贞总让人不能理解,甚至是仰望,
高长恭还会再退让吗,如果他选择揭竿而起,那自己无疑就会成为祭旗的冤魂;如果他继续退让,那等待他的便是死亡,有人甘心受死吗,即便是有,那也是有某些逼不得已的前提吧,
崔季舒默默地叹息了一声,心中一片苍凉,为自己未知的命运,也未高长恭的抉择,更为大齐数千里的江山社稷而迷茫叹息,
“郭公共,晌午了,歇息一下吃些东西再上路吧,后曰正午咱们就能到达盱眙城了。”见时间接近正午,前方路边恰好有一处树林,崔季舒便淡淡地对身边一顶华贵的马车说道,
“一切听凭崔大人吩咐。”马车中传出一把尖细嗓音,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倨傲,
崔季舒正要下达停止行进,去树林休息一下的命令,“呼啦啦”一阵响,从树林中蹿出两骑來,
“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若敢蹦出半个不字,且來看,管杀不管埋。”崔季舒正奇怪间,便听天地间陡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喝声,惊得崔季舒坐下的马匹嘶鸣着人立而起,直将他掀下身來,摔落在地,
这一声大吼实在太过震撼,在场五百士卒都被震得头晕眼花,那拉车的马更是被震得口吐白沫,瘫软在地,马车更是左摇右晃,好半晌才静止下來,
“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哎呦,。”马车中歼细的嗓音甚是高昂,语气中充满了惊恐与愤怒,
崔季舒呻吟着从地上爬将起來,向那呼喝的人看去,心中也甚为恼怒,
先前听那吼声崔季舒还以为拦路的是多么凶悍的人,此时一看却是不然,拦路的两人一高一矮,但身形却都十分削瘦的人,他们蓬乱而干枯的,沒有光泽的头发下是枯瘦的面容,一身褴褛肮脏的衣衫,多处裸露的肌肤也是甚是腌臜,而他们坐下的马匹也实在寒碜,居然是瘦骨嶙峋的驽马,而且身上的毛色也甚是杂乱,简直是不堪入目,
“怎么回事,哎呦喂,难道都死了吗,也不知道扶着洒家一把。”崔季舒正要说话,一个白面无须,约莫三十许岁的太监挣扎着从马车中钻了出來,他满脸的怒气,口中骂骂咧咧,一只手还不断地揉着额头,在那里,正有一个血红的印记清晰可见,
“干爹,您小心着点,千万别摔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车上紧跟着下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一脸谄媚担忧地看着中年太监,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摔着干爹,难道他不想活啦。”小太监怒目瞪视着四周,阴狠地说道,
“喂,你这小娃娃,听不见本大王的话是咋的,赶紧拿出买路财來,否则休怪大王我刀下无情。”拦路劫匪中的高个见半晌无人理会自己,顿时气得哇哇乱叫,一边用力催促胯下马匹走上几步,一边挥舞着右手,
此时,崔季舒才发现,这劫匪手中竟握着一柄柴刀,只是那柴刀上却满是豁口,催季舒只觉一阵啼笑皆非,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戏谑而又无奈地看着俩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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