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章崇身上猛然散发出弥天的煞气,直让对面的中年人闷哼一声,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深深地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亢儿,亢儿,我可怜的亢儿啊。”章崇热泪盈眶,语音悲愤凄凉,“亢儿,大爷爷还未來得及救你,你、你怎么就这么死了,你死的好惨啊。”
他本正谋划亲自前往晋阳救出章名亢,却哪里想到高长恭竟如此大胆,不惜与拜月教反目成仇,不但定了章名亢重罪,更是将他处以车裂之刑(五马分尸或五牛分尸),连个全尸都不留,
这一刻,章崇不再是那个在拜月教权势滔天,翻云覆雨,阴狠毒辣的三长老,只是个普通的老人,因为侄孙的惨死而悲痛,而愤怒,
良久,章崇疲惫地坐倒在椅子上,整个人已经恢复了平静,无论是表情,眼神,抑或者身上的气息都变得十分平静,平静得可怕,
在中年男子恐惧不安中,章崇提笔在便笺上写下八个字“合作开始,鸡犬不留”,字体遒劲有力,几欲透纸而出,其上凛然的杀意更是扑面而來,
落笔,章崇将便笺折好,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事一并交与中年男子,严肃地说道:“你即刻前往城中悦來客栈,将信和这玉佩交给独臂剑客,不得有误。”
中年男子恭敬地接过,这才发现那是一枚龙凤呈祥的玉佩,只是如今却只有半块,段口尚新,而且切割得十分整齐光滑,心知这是通信凭证,中年男子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将之贴身收好,这才叩首行礼道:“主人,小人一定不辱使命。”
望着中年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章崇狭长的双目中陡然迸射出阴冷怨毒的光芒,咬牙切齿地低语道:“高兴,你敢杀我侄孙,老夫定要叫你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刘忠,你这老匹夫,老夫忍你很久了,我要让你下去给亢儿赔罪,你们都等着吧。”
拜月山庄,与章崇居所相反的方向住着的是太上二长老刘忠,章名亢和三百拜月教弟子身死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这里,只是与前者不同,刘忠更多的却是恐惧与忧虑,
刘忠知道,高长恭斩杀章名亢和拜月教弟子是为了报复,报复章崇恣意妄为,数次卑鄙行刺王府中人,尤其是陆晗玥和杨丽华这两位身份特殊的人,虽然沒有直接证据证明刺杀杨丽华的刺客是拜月教中人,但刘忠却知道那一定是终于章崇兄弟的死忠所为,
刘忠理解高长恭的做法,对章崇却更加愤怒,且不说章名亢纨绔卑劣,在教中仗着章崇的名号胡作非为,让许多教众颇有微辞,更别说他多次私自挑衅高兴,致使双方关系僵持,而章崇更是不顾大局,假公济私,陷拜月教万千弟子于险境,委实令人恼恨,
原本经过刘忠的努力,拜月教与高兴父子关系已大大改善,纵然不能全面合作,但已有的利益却依旧能够保证,然而如今却是完全处在了对立面,不死不休,这对于拜月教并无什么好处,
邺城已破,高纬身死,高延宗也“不幸”死于刺客之手,高湝遭擒,纵观整个北齐,高氏皇族中有些威望的也只有范阳王(燕王)高绍仪一人,然而比之高长恭父子,无论是才敢威望,抑或是势力,高绍仪差得不可以道里计,
难道要拜月教自己做皇帝吗,且不说名不正言不顺,之中要耗费多大的心血,此中做法更是与拜月教教规不符,
君不见,这世上只有千年的世家,何曾有千年的王朝,树大招风,帝王之家的无限风光不过一朝一代,一旦改朝换代,难逃倾覆灭绝的命运,唯有处在幕后,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斡旋,屹立世间千万年而不倒,
“师父,如今整个齐国再无人能与高长恭一较长短,高长恭登基称帝已势不可挡,如今我们却又该如何自处。”武照秀眉轻皱,看着愁眉紧锁的刘忠,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唉,。”
未语先叹,刘忠脸色更苦,语气萧索地道:“为今之际,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除去高长恭父子再做他想。”
武照无声地笑笑,淡淡地道:“我们能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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