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国之尊严不容轻犯,好一个玉石俱焚。”高长恭击节而起,双目精光湛然,脸色微红,浑身杀气凛然,他本就是沙场宿将,更有武者的风骨,高兴这一番斩钉截铁,宁折不弯的话颇得他心,是以他才激动得不能自已,
高兴突然裣衽拜倒在地,一脸诚挚恳切地说道:“父亲,如今高氏一脉人才凋敝,论威望,论才能都无人能及得上您,孩儿恳请父亲登基称帝,执掌大权,光复大齐,光复祖先的荣耀。”
闻言,高长恭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整个人也呆滞在当场,眼中除了愕然便是震惊,
虽然他早就明白高兴的意图,也曾料想过会有这一天,然而当这一天真的到來,來得如此之早,还是让高长恭有些措手不及,心中震撼之余更多的却是迷茫彷徨,
他本是文襄皇帝四子,却也是最不受宠爱的儿子,纵然智勇双全,功勋彪炳,依旧受人鄙夷;即便与世无争,自甘堕落,却依旧被人视作眼中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自他出身开始,他的命运也许便已注定,注定凄凉而悲苦,直到四年前远离邺城,他终于获得了短暂的自由,命运也终于出现了转机,
看着高兴那英俊而坚毅的脸,看着他深邃而睿智的眼,高长恭不由笑了,他本是必死之人,却是因为儿子不懈的抗争,他们一家才得以存活至今,他高长恭才能有如今的地位,才能堂堂正正击败周主,实现心中的报复,
“父亲,。”
眼见高长恭面露笑容,高兴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心中顿时一喜,正要说话,却是被高长恭抬手阻止道:“兴儿,起來,坐下说。”
高长恭饶过书案,一脸慈爱地将高兴从地上搀扶起來,拉着他重新坐下,这才和声道:“兴儿,说实话,这些年以來为父过得并不快活,也让你娘和你受了不少苦,身为人夫人父,为父实在惭愧。”
高长恭眼中闪过一抹愧疚和苦涩,高兴想要说些什么,但高长恭却未给他开口的机会,径自说道:“以前为父也曾心有怨恨,恨自己卑微的出身,希望有朝一曰能够执掌神器,将所有欺辱过自己的人杀个干净,但这么多年过去,生生死死,分分合合,为父心中的那个念头反而淡了,
如今为父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你们母子能够平安快乐,大齐的子民能够安居乐业,不再有战祸之苦,仅此足矣。”
看着慈祥和蔼,满脸真诚的高长恭,高兴心中不由有些发堵,他知道,父亲对这个国家那复杂的,难以割舍的情怀,也知道,父亲对自己深沉的爱,
“兴儿,为父曾细致地向张雕和催季舒了解过你的一些治国思想,也看过你写的不少东西,虽然其中有些爹爹不能理解,也有些许不足,但为父认为只有你才能成为大齐最适合,也是最伟大的君主,只有你才能实现为父的愿望,让战争消弭,让百姓安康富足。”
高长恭说的很慢,语气却十分认真,眼中更是闪烁着骄傲欣慰的光彩,还有深深的鼓励,
为人父母,望子成龙,作为儿女,又何尝不希望自己成为父母的骄傲,自己的所作所为能让父母满意,
高兴定定地望着高长恭,心绪激荡之下,浑身竟止不住微微有些颤抖起來,
天家无亲,天家无情,古往今來,多少父子兄弟因为那至尊宝座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便是隋文帝杨坚,唐太宗李世民也莫不是如此,而今高长恭却甘愿将之放弃,足见他心中对高兴的厚爱,其心胸之博大高洁,
心中虽然感动,但高兴却是一脸严肃,断然拒绝道:“父亲,孩儿年轻识浅,实在愧不敢当,还望父亲收回成命。”
对于那个至尊宝座,高兴要说一点不心动那是谎话,但无论是从理智还是感姓來说,他都希望高长恭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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