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禳抬头看了王冉波一眼,旋即低下头写着什么。“本来这事情应该让周新来做的,不过既然你来到本王这里,就让本王来了!”
周新?担任转运司勾当刑狱公事的周新?王冉波脸色发黑,语气更加不友善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莫非本官还犯了什么事情?居然让小邢狱来管本王啊!”
王冉波后面的小邢狱充满了讽刺的味道,邢狱可不是随便可以叫的,这个尊称一般都是路提点刑狱公事上,也就是潘夙的尊称。不过赵禳强行让勾当刑狱公事这个不在编制的职务上马,在赵禳的支持下,周新可是分了潘夙不少权。于是有官员戏称周新为小邢狱。
赵禳对于王冉波的讽刺不置可否,对一边的杜献升道:“去拿那一份文书过来!你知道的吧?”
杜献升站起来,说道:“是!甲字一百七十二号文书!”
王冉波心头一跳,冷哼一声道:“本官倒是看看,王爷怎么处置我这个地方大员!”
说罢,王冉波就自顾自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赵禳也没有理会。非但如此,没有多长时间,还有杂役送上茶水和一碟桂花糕。如果不是前面的事情,谁会相信,现在赵禳和王冉波正在进行一场没有鲜血、没有硝烟的战争呢?
没有过多长时间,杜献升就略微有些气喘的回到静德堂,手中拿着用竹筒保存的文书。
赵禳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的兔毫笔,站起来,一边接过来,一边颌首道:“辛苦你了!”
杜献升微微一欠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那未完成的工作。
王冉波略微踌躇了一下,但还是站起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着赵禳,道:“王爷,是什么事情,麻烦你说清楚!要不然本官回去可就准备写上疏了!”
赵禳对于王冉波或明或暗的讽刺、威胁早就已经视若无睹了,打开竹筒,拿出里面卷起来的文书,摊开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只是牵扯到一件贪污钱财初步估计达到一百二十七万余贯!”
王冉波本来有恃无恐的表情,立刻给赵禳砸出来的目瞪口呆。“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一百二十七万余贯?是你说错了?还是本官听错了?”
情急之下,王冉波都忘记了用上敬语,直接用“你”来到称呼赵禳!
“大胆!竟敢对王爷无礼!”作为一名狗腿子,杜献升自然在这个时候,义不容辞的站出来,对王冉波失礼的行为大加指责。
赵禳摆了摆手,一脸微笑的说道:“算了!本王相信王副使不是有意的,只是太过情急罢了!”
赵禳的笑容并没有让王冉波感到一丝温暖,在王冉波看来,赵禳此刻的微笑就好比猫在玩弄老鼠的时候,露出的微笑。
王冉波深呼吸一口气,稍微压下躁动的心,道:“王爷可是知道刚才在说出一个怎么样的数字吗?本官如果没有记错,去年朝廷全国税收也不过是九百二十一万贯!一百二十七万余贯!而广南西路加上广南东路,所有税收加在一起,不过是我大宋税收百之三四罢了!而且这里面,广南东路还占据七八成!”
赵禳板着脸说道:“本王自然知道!要不然本王也不会如此重视,更不会亲自派人请王副使回来!”
在说刚才的话的时候,赵禳特意加强了一个请字。这叫王冉波脸色不由微微一变,虽然很快就调整过来,但心里面的疙瘩却没有办法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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