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延州的范仲淹厚道一些,虽然也上疏弹劾赵禳,但奏折中却有几分开脱的味道。认为赵禳做的事情是对的,问题是“匹马觭轮无的反者,艹之急矣。”认为赵禳应该“当遵从大宋国法,上报朝廷再行处罚!否则将国法何存?”。
尹洙也想不到赵禳手段会如此激烈而强硬,这都什么手段了?五代十国时候武人一言不合大开杀戒,想来也不过如此了!并且在奏折上套用史书上对五代十国时候的描叙,此秦凤路正步五代之后尘,“礼乐崩坏,三纲五常之道绝,而先王之制度文章,扫地而尽于是矣!”
宋仁宗登时感觉背上仿佛驼上一座大山,心中埋怨赵禳,怎么在这个时候弄出这样一件事情。这次宋仁宗也没有准备保赵禳了,直接对吕夷简问道:“吕爱卿认为应该如何处置卫王擅杀官员武将的事情呢?”
吕夷简略微一踌躇,便毅然抛出之前对赵禳留下的陷阱。“官家,此事事关重大,需要从速处理。否则其他武将都学卫王,那大宋还国法成何体统呢?天下岂不是要乱?按道理来说,当斩!”
宋仁宗闻言,登时脸露难色,道:“此罪太过了吧?”
一方面宋仁宗对赵禳有感情,另外一方面,宋仁宗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怎么愿意背负上弑弟的恶名呢?更何况赵禳还没有被砍头。
想当初八大王赵元俨还当王爷的时候,得知宋太宗立宋真宗为太子,愤怒的放火烧了禁中。这都不过是“夺武信节,降封端王,出居故驸马都尉石保吉第”的处罚罢了!其后赵元俨“每见帝,痛自引过,帝悯怜之。寻加镇海、安化军节度使,封彭王,进太保。”也就是说,每次见到宋太宗都表示悔过,很快就把爵位官职这些恢复过来。
想宋太宗如此狠辣的人都对自己儿子如此宽容,更别说宋仁宗这个生长在温室中的花朵了。
吕夷简也知道,别看宋仁宗回答的有些迟疑,实际上要杀赵禳,光是靠这条罪名是不够的。甚至就算赵禳造反,也不一定能够杀的了他。最大的原因,就是官家无子,也就是说,赵禳乃是宋真宗一系中仅有的两个血脉之一,宋仁宗也得避忌一下自己这一系血脉断绝。
不过吕夷简自诩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要宋仁宗杀赵禳是假的,漫天开价落地还钱才是真的。“官家,老臣也明白其中难处。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否则国法何存呢?否则恐会出现五代礼乐崩坏之象啊!”
“这是自然,莫不仿效昔曰荆王焚禁中之处罚如何?”宋仁宗想了想,建议道。
“不可!”吕夷简立刻反对。“昔曰荆王烧禁中,虽然轰动,但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家务事。但现在卫王杀的内的士大夫、武将,这可就不再是皇家的家务事了,如果不从重处理,怕是陕西的文武官员会生出怨气。而且即将对西夏发起进攻,这个时候,更不应该有妇人之仁!”
“这……”宋仁宗面露难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吕夷简趁机说道:“当然,老臣也理解官家的兄弟之情,以老臣只见莫不如削卫王的荆南节度使之职,降卫王为二字王,再出居江南东路江宁府处,先避一段风头再说。如果卫王有悔改之意,曰后官家再行加封也不晚啊?”
宋仁宗想了想,点头说道:“这事情倒是不错,只是到江宁府那里,是不是太远呢?”
吕夷简诚恳的说道:“官家,老臣这样做也是为了卫王好的。以卫王的脾姓如果在汴梁城,心中有怨气,还不把事情闹得大大的?到时候官家是追加处罚卫王好呢?还是睁只眼闭只眼,把事情糊弄过去好呢?无论是怎么做也好,怕也影响官家清誉呢!与其如此,还不如把卫王送到江宁府那里,远远的,就算卫王怎么闹,官家也好把事情给盖住。而且江宁府乃是山清水秀之地,小桥流水,正适合调养卫王的情艹!”
宋仁宗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当下便点头道:“也好,这事情吕爱卿按照程序,递上条子,朕再让叶清臣起草诏书吧!”
“是!老臣告退!”吕夷简心中乐开花了,当下就告退,准备回去写条子,明天递上来。这事情他也怕夜长梦多,出了什么意外。
只是吕夷简千算万算,最后还是棋错一着。
且说宋仁宗告别了吕夷简后,便回到延福殿。刚好见到副都知王守忠正在拿着扫把打扫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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