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沈白的意料,他们的离开非常顺利,温泉郡没有派人来拦截。当他们离叶河以南的渡口越来越近时,沈白的眉头反而紧紧皱起。
“怎么了,离瀛尾还远吗?”布鲁诺问道。
“河对面就是瀛尾的领土,但是这太不正常了,以往瀛尾与温泉城之间的商旅往来很频繁,可我们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商人。”沈白看着冷冷清清的渡口:“这里应该有渡船,但我也没有看到!”
毫无疑问,瀛尾出了什么事情,而且一定是相当危机的事情。
渡口的建筑还在,本来这里有一些船工,专门靠摆渡为生,随着瀛尾的发展,这些船工的数量也在增加,其中既有明人,也有温泉伯爵的领民。可现在这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在宽阔的叶河之上,应该有明人的捕鱼船在工作,现在同样也是什么也看不到。
这意味着不仅仅是瀛尾的商贸往来中断,而且正常食物生产也中止。沈白是深刻明白粮食重要性的,特别是在他看到的未来中,那种混乱局面需要大量的粮食作为战略储备!
“我们怎么过河?”德罗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这一路上他放下以前的养尊处优,鞍前马后地安排行程起宿,拼了老命在沈白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能,让沈白不解的是,这么辛苦他竟然没有瘦下去。盯着他的眼睛,沈白恢复了平静:“没有关系,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有所准备。德罗巴,你留在这里,让大家休息戒备,我一个人离开会儿。”
“阁下,你这是……”
“为了防止意外,在离这个渡口有两里的地方,我们藏了一艘小船,只要我到了河那边,很快就有船来把你们接过去。”
“是的,我会做好戒备,阁下,请您快一点。”德罗巴恭恭敬敬地应命。
藏在苇草丛中的小船很快就被找到,沈白独自摇橹过河,凭借他的臂力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但沈白并未因此而感到开心,在河的另一边,仍然是空荡荡的,明人的港口空无一人,几艘渔船还在,可看情况已经有一些时间没有出港了。
从小码头的零乱来看,这里的明人是突然被赶走的,幸好没有见到血迹,也没有战斗的痕迹。沈白回望河对岸,德罗巴那边还一切正常,他稍稍放心,然后飞奔向瀛尾镇。
在道路的两旁,原本是草莽丛生的缓坡与谷地,明人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将之开辟成良田,现在已经过了秋收的季节,田地里还有丰收的痕迹。沈白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开辟这些田地时是多少艰难:缺少壮年男子,所有的健妇都轮班干活;缺少铁制工具,她们的主要工具开始只是火和瓦片。
在离镇子大约三百米处,沈白看到了第一具尸体,那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明人少年,沈白记得他的名字叫左亥,与阿木一起受他的训练。他是被重型有锋刃的武器直接劈死的,因此尸骸破损,沈白没有在他尸体旁停留,而是加快了脚步。
在镇口一百米处,第二具和第三具尸体出现了,是两个健妇,因为明人青壮男子大多在狂暴峡谷,所以这些青壮年女子也被组织起来,除了劳作渔耕之外,还要受一定的战斗训练。这两个健妇是被骑士用长枪刺穿了身体,她们尸体旁还有武器,证明她们曾经试图反抗。
沈白的脸色已经黑得有如锅底了,狂暴与愤怒正在吞噬他,他脚下的速度进一步加快,在镇口处,终于看到了一面旗帜。
那面旗帜他并不陌生,那是属于温泉伯爵的旗帜。
在旗帜之下,有二十多个士兵,不过他们看上去闲得无聊。镇口的房屋被拆了一片,还树起了十几根木桩,每一根木桩上都有一个明人被绑着。他们头垂在胸前,也不知是死是活,沈白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伯父,也看到了阿木。
怒火已经完全不可遏制了,沈白记得伯父当初为了保全他而将亲子送上战场的选择,也记得阿木那忠心耿耿的追随。
那群士兵正在谈笑,瀛尾镇的抵抗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他们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就控制了整个镇子,敢于反抗者不是死了就是被绑在木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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