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儿伸头进来询问,大母木然的点了点头。
墙壁前挂着的暗黑色的窗帘,被穿行在阴巷里的风微微吹起。她突然感觉到了如同深冬一样的寒气,独自在被子里颤抖起来。
她很清楚自己家再这样继续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她曾看到无数个未来,但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结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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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立下决定的这天晚上,她难得做了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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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被“纪录”采访的大胜男,身材又拔高了三十厘米,皮肤依然黝黑,越发像座黑塔山。
“……那次决定是个开始,也是我们家的一个转折点。在母亲长期的自我封闭后,我们家首次开始接受与村里的交流。这是我命运的转折,侍立恩主身边,我学到很多东西……恩主从五年级起就是个一直备受关注的学生。学习很好,又有极高的绘画才能……而且也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优等生,对谁都非常温和,而且平易近人……虽然有时刀子嘴豆腐心,但所有学生和老师,全都非常喜欢他。”
胜男凝视着虚空中的一点,静静地说道。
摄影师沉默地倾听着。
“关于当年的事,我父母显然是错误的,恩主一家比我们富裕,却只生了恩主一个孩子。而我父母在比他们穷困的情况下,居然还生了我们三个孩子。母亲的病本来不算病,生了我之后才冒出苗头,在发现体弱之后还连续生了我的两个妹妹。当然不是说她们的出生是个错误,只是超生导致了我母亲病情的进一步恶化,加上养育孩子的双重压力,我们家落到那副田地也是理所应当。”
胜男瞥了摄像机一眼,因为“纪录”节目是陈述式和解说式结合的纪录片,主持人和摄像师依然保持沉默。
“父母怨恨村里人不肯借钱,这显然毫无道理,村民没有必须借款给我们的义务。再者,父亲是想借钱给母亲治病、养育我们,这笔钱不是用于投资,借钱的人很难收回欠款。等到父亲疏远了邻里,见他们建房后得了钱,便也想着建二三层楼。这时正是村里第二次大建时期,有些人建起了高楼没错,但他们要不就是欠了别人的钱,要不就是把钱借给了亲戚建房,说什么也不会轮到我父亲。”
大个子胜男静静地继续着。
“当我认识到这些,并告诉恩主时,他笑着跟我说‘这不是你们的错’我问他那是谁的他错?他告诉我‘大概是【时臣】或【世界】吧’……
“恩主说,我们家的情况不是特例,所以不用太放在心上。他告诉我这个世界有两种人能生很多孩子。
“其中一种是富人,他们有足够的金钱缴纳罚款,可以转换国籍,他们希望把自己的优良基因尽可能多的流传下去……
“另一种是穷人,因为怕孩子存活率不高,自己老了无人送终,光脚的不怕穿鞋,生了孩子打游击,给孩子套黑户,在未来等待机会转正……
“夹在中间不上不下,最痛苦,也是人群最多的——是工薪阶层。他们不愿脱下鲜艳的外衣和皮鞋,还一心努力向上攀爬,必须遵守‘第一极端’定下的规矩。他们一生只有一个孩子,或不生孩子,把自己命名为单身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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