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粮入库,已经基本完成,主持此事的是国子尼和王叔治,除去开战至今的消耗和缴获,库中存粮共一百四十二万斛有余……”
王羽摸着下巴,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内政总管,模棱两可的回答道:“还……不错?”
扣去了百姓自留的部分,能收上来一百多万斛粮食,与冀州、兖州这样的大州郡当然没法比,但对屡经战乱,残破不堪的青州来说,应该算是挺理想了。
不过,田丰的表情却很严肃,让王羽高兴不起来。
“截至目前,还算不错。”田丰不受袁绍待见,就是因为他说话的风格,太直截了当,很少考虑到主上的心情,顾全主上的面子。到了青州,在王羽的纵容或者说欣赏下,他的这个特点更有了发扬光大的趋势。
“若仗就打到这里,那形势的确很好。来年只要不遭遇大的天灾,库中的存粮,就足够青州军民整年之用了。就算有些波折,些许不足,渐入佳境的盐政和各式商贸也足以弥补。进入主公您所说的良性循环,已是必然,不过……”
听得田丰话锋一转,王羽也是拍了拍额头,他就知道,田丰不是来歌功颂德的。
“是不是仗再打下去,就有可能入不敷出了?”
“主公英明。”田丰的赞颂从礼节上来说,一点瑕疵都没有,但若说其中有多少尊敬的意味,就谈不上了。
“若丰计算无误,秋粮,加上几场大战的缴获,特别是茌平之战中的缴获,我军的总进项应该超过了二百四十万!也就是说,连月以来,单是粮草,我军的消耗就已经接近百万之数了!”田丰的神色愈发严肃起来。
“兵甲上的耗费倒还好,除了纸甲之外,缴获与消耗基本持平。不过,上万具纸甲和海贸的准备,已经将糜家开展的盐政、纸品贸易产生的诸多收益消弭一空。如今幽州自顾不暇,若与辽东的海贸不能及时开展,来年的用度恐怕会非常紧张。”
田丰直接把一大串数字列举了出来,很形象的说明了目前形势的严峻。
“这样啊……”王羽开始头疼了。
他是特种兵,不是会计师,对数字没什么敏感度,对内政的细节,更是完全没有心得。当然,田丰说话虽不太好听,但反过来,他的话也很靠谱,绝对不会有危言耸听或者欺上瞒下之类的勾当,他说后勤压力大,那就是真的很大。
打仗,真是赔本买卖啊!王羽在心中感慨着,这还是打的都是胜仗呢,若是败上那么一场两场的,抚恤加上重整旗鼓的耗费,青州这点底子还不一下全都折进去啊?
王羽很纳闷的问道:“奇怪了,耗费怎么会这么大呢?”
“兵法有云: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田丰引经据典,应答如流:“主公施行仁政,除了战场上的缴获之外,未动民间一夫一粟,粮草周转,皆由青州运载而来,数万大军在外,耗费焉能不大?”
他摊摊手,道:“之前射声、羽林两军未出,河北治军用谷尚每月二万七千三百六十三斛,盐、牲畜、茭藁另计,皆居高不下。眼下青州之兵尽在河北,又要供应幽州两万之众,还有在茌平之战中俘虏的两万多兖州兵,耗费自然极大。”
“本将以德服人,难道还错了不成?”王羽郁闷了。
公孙瓒很穷,也是个讲究因粮于敌的主儿,他若不供应粮草,田楷就只能自行筹备。筹备的方法么,无非在民间搜刮,这是诸侯们默认的惯例,从春秋时代延续至今,倒也怪不得田楷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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