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不是袁绍,他没奢望自己能当皇帝,要是刘虞到任后,便以诚相待,还怕笼络不住对方吗?公孙瓒的武力,加上刘虞的名声,这是多么完美的组合啊?即便没有王羽,也足可与袁绍在河北争锋了。
    但刘虞就是受不了公孙瓒的桀骜,反倒是能接受胡虏的粗鲁不知礼,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主公真的被胡虏表面上的粗豪给骗了,看不出对方毫无信义可言?不懂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还是太低估了对方,觉得自己能将对方玩弄于鼓掌之上?
    也许是兼而有之吧?最终酿成了大错。魏攸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似是看出了幕僚心中所想,刘虞突然解释道:“胡人的性情不好,只是没经过教化,相处久了,就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的质朴。虽然不懂圣人的微言大义,但他们还是很重视信义的,否则也不会在蓟县和老夫并肩作战了。”
    “仗打输了,不能怪他们,主要还是老夫顾念百姓安危,未能放手施为,而贼子狡猾,为了取胜,竟然放火焚烧民居,行大不义之事,老夫一时不察,终为其所趁。子玉、顺之他们的兵丁毕竟没经历过多少战阵,见中军危急,一时胆怯溃逃也在情理之中。”
    魏攸越发无语了。
    胡人质朴?鲜于辅、阎柔的部属没经历过战阵?看到中军危急,士兵溃散就合情合理?这都哪门子歪理啊?若真是如此,母猪都能上树了!
    别的不说,就说鲜于辅、阎柔那帮人溃逃的时候,部队几乎还保持着完整的建制,毫无疑问,他们是整军而退,而非溃散逃跑!
    但凡他们有一丝忠义,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主公带着数百残兵在居庸城等死!
    蓟县那一仗,麴义一手训练出来的亲卫就已经损失过半。一路追讨,最后跟进居庸城的只有四百多人。要不是居庸城太小,公孙瓒也没带攻城器械,刘虞连一天都守不住。就算是发动了城内的居民协防,也不太可能撑过三天。
    要知道,外面足足有两万大军呢!
    而刘虞一直指望着的,天性质朴,将信用看得比天还大的鲜卑各部,如果有刘虞评价的百分之一那么好,现在也应该出现了。
    可结果呢?
    要不是想到自己和刘虞都没有几天命好活了,没必要太较真,魏攸真想破口大骂一通,将刘虞给骂醒,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可现在,已经没这个必要了,就让他自我安慰到底吧。
    “魁头应该不是不肯来,可能是骞曼那个少不更事的家伙又和他闹腾起来了。蹋顿、弥加、素利他们则是被徐晃和田楷给挡住了。又或者前面两仗咱们输的太惨,他们不敢来了……”
    可能是自知难以幸免的关系,刘虞对名声格外重视起来,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把魏攸当成了后世的史官,一定要说服对方,让对方将自己行为的正义性和合理性记载在史书上,为后人所瞻仰膜拜。
    魏攸还能说什么?只能顶着寒风和歪理的双重折磨,苦苦忍受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虞就被一阵鼓角声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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