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言真人没有回答,脸上却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抽搐,摇了摇头道:“贫道的确不是一个好师父。”
苏真见老道士一味相让,坦承过错,怒气也消去不少,思量道:“看他样子,对丁原之事亦十分痛惜,只是碍于身分不能发作,惟有压抑于心。
“若说对丁原的感情,这老牛鼻子待他亦父亦师,绝不逊于旁人。我骂过也就算了,纵使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苏真说道:“罢了,若是老夫当年阻拦丁原回返翠霞,他也不会有日后之祸,冥冥中自是天数。倒是你的另一个宝贝徒弟,为何随着一个女娃儿,深入蛮荒,一头钻进红袍老妖的老巢?”
淡言真人答道:“他们是为追杀雷威与神鸦上人,以报父仇。”
苏真嘿道:“姑且不论雷威与神鸦上人的修为,单是红袍老妖,就非那两个后生能够应对,便不怕他们出个万一,你这老牛鼻子又要损折一个宝贝徒弟?”
淡言真人平静道:“鸟儿总要离巢,才能学会飞翔。”
苏真摇头道:“你倒是用心良苦,自己也跟着万里迢迢护到别云山。难怪,当年丁原那小子桀骜不驯,惟独对你这老道士尊敬有加。”
淡言真人抬头仰望飘渺云气,苦笑道:“贫道却对不住他,亦对不住苏仙友相托之情。”
苏真竟也忍不住叹息道:“可惜了那个小子,假以时日,他未始不能成为天陆一代宗师。”
两人各有感怀,相对沉默半晌。
淡言真人稽首道:“贫道告辞了。”驾起清风,朝万毒谷外飞去,倏忽不见。
苏真站在原地沉吟片刻,亦消隐在深潭之后。
这些故事,阿牛自然并不知晓,他如今的全副心思,都放在秦柔的毒伤上。
那三只陆离鸟对谷中地形熟稔无比,引着阿牛,藏身到峭壁上的一处天然洞穴里。那洞穴原本就是陆离鸟的巢穴,里面颇是腥臭,阿牛费了半天劲,才收拾得稍稍象样。
他怕屠暴的党羽再入谷中搜查,又以一些灌木遮掩住洞口。云~霄~阁
所谓错有错着,屠暴之死,果然引起红袍老妖等人的震怒,连日在别云山布下天罗地网,可万没料到,阿牛竟就待在万毒谷中,反成了他们唯一未用心搜索的地方。
如此十余日,秦柔的伤势已基本痊愈,更得冰莲朱丹之助,修为精进不少,但要完全消受这朱丹之惠,却尚需时日。
这天午后,秦柔依靠在洞壁上,阿牛坐在她的身旁,跟前燃着一堆篝火“劈啪”轻响。那雌雄两只陆离鸟刚外出觅食回来,将小陆离鸟喂饱,此刻躺在洞口假寐,有它们在谷中,等闲的毒物都退避三舍之外,省却阿牛不少气力。
秦柔将头枕在阿牛坚实宽厚的肩膀上,幽幽道:“阿牛哥,这些天劳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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