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扬呵呵笑道:“咱们一别多年,不想今日还能见着。待会说什么在下也要以茶代酒,敬观主三杯。”
他的嗓门落到旁人耳里还不算什么,可丁原心中兀自在冷笑。原来,这俞扬就是昨晚与陆展同行的“三弟”,鬼仙门安插在漠北魔道中的另一个暗桩。
他假作好奇目光环顾大厅布置,果然看出了点名堂。在大厅正前方设了五桌主席,自是留给鬼先生与陆展等人的。靠左首距离主席最近的七张长桌却是空着,不问可知这是专为七大剑派留下的。
至于传闻中已归附鬼仙门的漠北几家门派的掌门与弟子,全都端坐在七大剑派的对面。接下来的,就是如清闲散人、俞扬这般已然表明立场的宾客和鬼仙门暗桩,最后面的,才是幽明山庄与鬼仙门中的陪客。
七大剑派的下首尚有几桌筵席,与丁原等人遥遥相望,看席中宾客紧张的神色,显然是那些尚未真正归附鬼仙门,又或者对鬼仙门心怀不满的门派,被安排在了那边。
当中空出的场子,现在虽说有一群歌伎正在演奏,丝竹弦乐声声入耳,可一旦席上翻脸,歌伎手中的乐器,说不准就会乱飞出什么古怪暗器也未可知。
丁原心中有数,将目光收目,开始揣摩鬼先生的用意,如今的丁原已不是当年闯入天雷山庄的毛头小子,身上更背负着桑土公、石矶娘娘等人的安危生死,因此处处留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乘着旁人也不会注意一个普通的百妙观弟子,丁原暗运真气,小心翼翼的将灵觉舒展向大厅四周,方圆近百丈内,却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常,更不见幽明山庄埋伏的人马。
但越是这样,丁原就越不能掉以轻心,俗话说得好,无影的危机才是真正可怕的危机。
丁原迅速收回灵觉,装模作样与石矶娘娘等人小声攀谈起来。
没过多久,厅中鼓乐之声乍停,陆展大步从侧门走出,高声唱道:“有请门主与众长老人席——”
大厅之中喧哗声立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抬头望向恻门,就见鬼先生一袭绿袍,面孔深深藏在斗篷阴影里,缓缓从内缓步而出,背后鬼仙门的六大长老与一干弟子随后鱼贯而入。
悠扬的鼓乐复起,鬼先生等人在陆展的陪同下各自落坐,六大长老两人一桌,加上鬼先生与陆展各一桌,刚好坐满了五席。
陆展悄然望了鬼先生一眼,见他微微颔首,当下站起身子举杯朗声道:“诸位朋友,难得大伙儿赏脸光临敝庄,与本门其襄盛事,老夫先代门主敬诸位一杯水酒!”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丁原一面举杯及唇,一面冷眼旁观。果察觉右首这面的宾客,绝大多数都真格的将杯中酒水喝下,而对面的人却多半仅装装样子,只用嘴唇一碰杯沿搪塞过去。更有谨慎者,连杯子也不敢拿手去碰。
毕竟,鬼仙门的奇毒驰名天陆,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陆展满脸堆笑,权当不觉,放下酒杯说道:“诸位,这两日若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尚请海涵。老夫便再饮一杯,当作是给大伙儿的赔罪!”
他举起另一杯酒又喝干了,一名仆从快步走入厅中,在陆展身旁耳语几句,陆展点了点头,那仆从躬身退出。
陆展举起第三杯酒,道:“这一杯,是老夫敬祝门主他老人家身体安康,神功无敌,也愿我鬼仙门大业中兴,威震天陆!”
他的话音一落,左首席间有几人面露不屑,嘴角暗含冷笑,桌上的杯盏碰也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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