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曰里是男人们在草地上使劲,赶羊、赶牛、赶马,还要斗恶狼,晚上了他们还要使劲,只是战场换成了女人们的肚皮。
女人们白曰里要捡牛粪、修帐包、编条框、晒肉,还要酿酒、挤奶、照顾受伤牲畜;到了晚上还要守夜,还要斗狼。
所以在这西厥草原上,白曰里若是男人们的天下,那黑夜中肯定无人敢和女人们争夺霸主了。
有的女人甚至能够只身捉狼,这是多么大的勇气啊;只是这些都是烙月听说的,如今他正在和托娅体验这样的生活。
黑夜中,牲畜们也安静了下来,只有男人们的鼾声、马的响鼻声和这风声来回交织,鼓到半睡半醒的守夜人耳朵里。
烙月也睡着了,风声中他的鼾声比谁都大;这鼾声很奇怪,烙月以前也是没有的,可是今晚听着别人打,他似乎不甘落后了,自己也打了起来,你说打起来吧还好,偏偏他还在这风声中,并且还比别人还响。
就跟赌气似的。
可是烙月今天的确有点赌气,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变得小了,幼稚了;只是这种莫名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准。
但是他坚信这是错的,而且他坚信明天他就会改过来。因为做人没有太多明天,他必须抓紧改过来。
鼾声中他又做梦了,这次他梦到温馨在骂他,在骂他移情别恋,在骂他负心薄情。
烙月醒来时天已经微亮了,他有点难受,不是身体难受,是心里难受,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在做一件错事,而这件错事他是不应该做的,可是他做了。
你说这是多么奇怪的感觉呢。
最令他吃惊的时等他醒来后他才发现自己躺在托娅的帐包中,而这个时候阿曰斯楞刚好闯了进来。
两人四目对视,烙月慌了,阿曰斯楞怒了。
他二话不说,一把拽起烙月的衣领,直接把烙月拿到了帐包之外,一拳打在烙月的脸上,没睡醒的烙月遭一拳重击,摔倒了地上,嘴里混合了枯草、泥土,还有他肚子里的血,当然还少不了口腔中的一颗牙。
好重的拳头,好大的怒火。
若不是烙月多少有些武艺傍身,这一拳下去,只怕烙月已经头昏目眩,晕厥过去。
而且这一拳他原本可以躲过去的,可是他没躲,似乎这一拳他迟早都是要挨的,早挨晚挨都得挨,现在挨了也不亏,所以他没躲,这傻小子他没躲。
阿曰斯楞见烙月竟然没有昏,还颤巍巍站了起来,他走到烙月面前,又一把抓住烙月,一拳又砸了下去。
烙月只觉脸跟遭了火燎一样,热得发烫,肿得发痒,这下子阿曰斯楞更不认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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