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片阴云,宁缺对金帐王庭那道恐怖的杀意,感受的异常明显,对这座血祭大阵的阵意也有了更深的认知,确认不是自己现在能够破除……然而他的神情却忽然间变得轻松起来,再次覆上的白雪的双眉微微挑起。
他似乎在笑。
“你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他收回望天的视线,看着不远处的国师,平静说道:“我承认你有足够的能力困死我,但……这样不够,因为你知道书院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
国师双手缓缓合什,似一老僧,双眼怒张,似一野蛮的巫师,口道一偈,如深山里清修多年的道人,说道:“那么他们什么时候到呢?”
这般容颜气质的变化,真可谓境界非凡,然而宁缺多年前在魔宗山门里便见过莲生大师三十二般变化的模样,哪里会为之所慑。
他就像是与国师谈家常一般,说道:“唐今曰有事。”
“那今曰来的便是宗主了。”
国师神情依旧不变,平静淡然说道:“事实上,这数年时间,我一直在等的人也就是她,我很希望今天她不要缺席。”
依然是随意的对谈,对谈间,却各自有各自强烈的信心,宁缺的信心在于书院,在于自己和师姐,国师的信心则在于部落。
这座血祭大阵,不是国师的阵,而是整个金帐王庭的阵。
这是整整一个部落,一个拥有数百万人口的部落,一个有千年传承、有自身独特文化气质的部落,这个部落今天变成一座阵。
就算余帘来了,又如何能破?
国师说的是真话,已经数年时间,他一直在等余帘。
他等着余帘出现,然后杀死她。
便在这时,宁缺说了一句话。
“你以为把我困在阵里,我无法走到你身前,她也不能吗?”
听到这句话,国师再无法像先前那般从容,他忽然觉得这数年间,或者不是自己在等她,而是……她在等自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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