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大门,老鸨热情迎了上来,让酒意朦胧的白鹏清醒了一些,想起近春楼与倚翠楼不同,进门上楼是要交银子的,自己只剩二十两了,不能再乱花钱,于是转身退了出来。绕到楼侧,纵身而起,在柱上一攀,翻身上了二楼。
二楼面向栏杆一排房门,几对男女或进或出从白鹏身边经过,所幸心思都没在他身上,自然无人盘问。白鹏对自己平生第一次男女之事的发生地记得再清楚不过,数了右起第三间。蹑手蹑脚走过去,刚想推门,听到似有动静,于是用手指沾了唾液捅破一点窗纸向里张望。
屋中陈设果然与上次并无不同,连屋里的动静都一模一样。那张床咯吱作响,罗帐摇动。半侧面看去,一个男人背影正忙着,桂枝的声音“嗯、啊”不停,却不知她身在何处,只见一条白生生的小腿从那男人肩上探出,缠过的小巧莲足在空中一摇一晃。
白鹏看得面红耳赤,连忙离开窗口,趴在对面栏杆上,希望夜晚凉风可以让自己激烈难言的心情平复一些。
上次只是一时糊涂而致一夜风流,对桂枝并无情感可言,但那些人生头一遭体会的事情却历历在目,美妙处时不时从少年心中升腾而起。明知道桂枝身为青楼女子每天都在做什么,但此刻见到她与旁人如此,却又心中难受。一时恨不得冲进去撞散他们。
好在酒意尚未淹没最后的理智,只是想一想而已。对月沉思,暗暗自责。与桂枝的荒唐事自然不能再有,却不知同自己心爱之人何时才能真正如此这般。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没了那些怪异动静,代之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桂枝的声音响起:“李公子,为何不能过夜,偏要急着回家?”
“没办法,家里母老虎厉害。”
“哼,天下偏有这许多坏人好事的母老虎!”
“哈哈,你若从良嫁了人,免不了也是母老虎一只。”
“唉,桂枝苦命人一个,哪有福气从良。公子肯为我赎身么?”
“哈,以后再说。”
“公子!你这就走了,人家意犹未尽,这一夜会想死你的!”
“嘿嘿,我明日再来,亲亲......”一阵亲嘴声后,两人已走到门口。白鹏连忙扭脸走向远处。
那“李公子”哼着小曲向另一侧楼梯而去,桂枝关门回房。白鹏悄悄走回,听到里面有水声,再度偷窥一眼,又是面红耳赤,因为桂枝正赤了下身就着一个木盆擦洗。
于是趴在栏杆上继续吹风,终于水声停息,等了半晌,心想她这回总是穿戴齐整了,该进去问问布老虎的事了。
为保万全,再凑到窗纸洞口看了一眼,这一下白鹏气得不轻。
自己那个布老虎赫然摆在桌上,桂枝身穿白色宽松中衣坐在旁边,左手托腮,右手伸出食指一捅,布老虎翻身摔倒。桂枝“咯咯”一笑,扶正了布老虎,又伸手去捅。
白鹏猛然推门而进,指着桂枝斥道:“我急得要死,你倒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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