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卫们都知道白鹏身受重伤、油尽灯枯,但心中畏惧犹在。他们任何一人的武功都足以胜任小门派的掌门或者中小帮会首领,今日却被白鹏在团团围攻下斩杀八十人,就算这家伙现在哭得像个无助幼儿,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前动手。
“你,射他一箭!”一名玄衣卫小队长对身旁的弓箭手下令,眼睛仍然紧张地盯着白鹏。
弓箭手默不作声,张弓搭箭。
等了许久没动静,小队长扭头看他:“磨蹭什么,射呀!”
这时小队长才发现,弓箭手胸口与后背都在喷血,但他还没来及呼喊警戒,自己心口也是一痛,继而脖颈一凉,整个世界旋转着黑了下去。
白鹏知道自己已经拿不出力气反抗,便选择了彻底无视那些玄衣卫,只哭泣着抓紧再看林海芸几眼。过去四年利用一切机会攻击她长得丑,现在看她苍白的面孔,却格外凄美,令人心疼爱怜。
哭泣对体力的消耗同样惊人,当一串脚步声走到白鹏身边时,他艰难抬头看了看,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之前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曾夕颜?”
不知过了多久,白鹏被一阵刺痛惊醒,“啊”地先喊一声,随后才睁眼打量,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极小的山洞,或者说只是一个小石窟,洞口盖着杂草,透入的光线仍然将身边景物照得清晰明亮。
“忍着别喊!敌人可能还在搜山!”一个女声急忙提醒。
白鹏第一反应是“海芸没死”,但那声音比男孩子气的林海芸柔糯甜美许多,扭脸细看,那看不出确切年龄的妩媚面容,赫然是曾夕颜,正用针线为他缝合伤口。
“敌人?你怎么说玄衣卫是敌人?”白鹏呲牙咧嘴地忍痛,同时困惑问道。
曾夕颜沉默一阵,轻叹道:“你的敌人,当然就是我的敌人,虽然我不想,可还是杀了十几个玄衣卫。”
“林海芸呢?”
“埋了,就在她死的地方,背山面水,风水不错。”
“怎么就埋了!说不定她还能醒呢!”白鹏焦急大喊,挣扎着要起身。
曾夕颜将他一把按住:“你想干什么?还要挖她出来?埋的时候人都僵硬了,再不埋就臭了!”
“你放屁!”白鹏怒吼。
曾夕颜手上举着针,无奈地望着白鹏:“要闹等伤好了再闹,你杀了我都行,现在老实点!”
“她在我心里,永远都活着。”白鹏静静地仰面躺倒,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过脸颊不断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