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解,便好生思量吧!——何时想通了,老夫便何时叫你上任,倘若连这等浅显的事也想不明白,你还是就此回去吧!——以你与长孙家、梁丘家、吕家的关系,调别部上任,应当不成问题!”
“……”谢安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他不明白眼前这位老人究竟是针对自己呢,还是针对长孙家、梁丘家、吕家这三家。
而更让谢安弄不明白的是,观棋不语真君子,这明明是一句能够彰显自己的话,怎么就起了反作用呢?
不知不觉地,谢安额头渗出了汗珠。
这老头是在针对自己?
不对……
谢安忽然想起,长孙湘雨对他说起过,说在他之前,其实有很多人也曾经到这大狱寺中担任少卿,其中有太子李炜的人,也有其余皇子的人,权利争夺非常厉害,但是直至如今,大狱寺正卿属下,两名少卿的职位依旧空悬着,理由很简单,那些被任命到大狱寺担任少卿的人,都被眼前这位老爷子以没有资格担任此职的理由给赶了出去。
没有资格……
想到这里,谢安深深皱紧了眉头,忽然,他心中一动,恍然大悟。
对啊!
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句话别的地方都能说,可怎么能在大狱寺讲呢?
要知道大狱寺是审理断案的地方,案件的真相比什么都要重要,倘若为了某些理由,将案件的真相隐瞒,何来资格担任大狱寺的少卿?
想到这里,谢安深深吐了口气,拱手轻笑说道,“容下官收回前言,并非是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而是下官对弈棋之事不甚了了,难以堪破其中胜败、真相,是故不敢多言,免得扰乱了大人的断案……”
孔文手执一棋子正准备放入棋盘,闻言微微一愣,轻笑说道,“不准备当君子了?”
“下官素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如大人所言,大狱寺确实不是君子该来的地方!”
“孺子可教!”孔文点点头,将手中的棋子放回原处,继而转过身来,打量着谢安,说道,“说的不错,我大狱寺乃勘刑查案之处,需三心,细心、耐心,以及狠心,若无细心,便无法找寻到各个案子的蛛丝马迹,若不耐心,便难以反复推敲,找出其中破绽,若无狠心,便无法对一些顽固之人用刑,逼其就范……此乃污秽汇聚之地,非君子该来之处,也容不得君子!”
谢安闻言心悦臣服,拱手说道,“下官受教了!”
“好!”深深望了一眼谢安,孔文回头再望向棋盘,淡淡说道,“这棋势,你有何可教老夫之处?——老夫可不想输啊!”
此时的谢安已经明白孔文话中的意思,自然不会像方才那样拘谨,仔细看了几眼棋局,见孔文所执的白子占尽下风,几乎已要落败,遂摇头说道,“下官愚钝,实在找不出致胜机会,不过下官倒是认识一人,极为精通此道!”他指的,自然是长孙湘雨。
“你很聪明……短短片刻便能想到其中隐由,我大狱寺,最忌[知而不言],面子难道要比案件的真相更重要么?为了破案,有时就算是动用酷刑,也要叫人犯开口!——唉,也正是因此,屈打成招之案,比比皆是……”说着,孔文叹了口气,忽然伸手将棋盘上棋子弄混,像耍小孩脾气那样说道,“不下了,不下了!——就当是和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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