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小弟自知身份,从未想过要介入皇嗣之争,只想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可即便如此,二哥依然还不肯放过小弟,每逢遇见,百般嘲讽奚落不说,更叫宗人府克扣我安乐王府月俸……”说到这里,李寿已气地满脸涨红,神色激愤。
“小九莫要激动,莫要激动……”虽然是这么劝,可李慎心中却是暗喜,他哪里知道,李寿所说的这些话,都是谢安教他的。
正如长孙湘雨所言,谢安在拉拢人心、挑拨离间、哗众取宠等方面相当拿手,不比她逊色几分。
“小弟也算是明白了,如今二哥便不顾手足之情,曰后登基为天子,难道还会善待小弟?——无论是哪位哥哥做的天子之位,唯独那二哥,小弟不服!”
李慎听罢,虽然面色不改,然心中却自以为得意,他自然想不到,李寿这些话都是谢安所教,并且,谢安还让李寿在他和长孙湘雨面前反复演过好几次,直到不出丝毫差错,这才来叫李寿来见李慎。
“确实,我们那二哥,着实不具人君器量……对了,小九这番来,便是有意要与三哥联手么?”
王旦闻言心中微微一惊,惊讶于李慎的心思缜密,在听闻李寿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后,竟然还是这般平静,细细审查李寿的真正来意。
不过,他也不担心,毕竟谢安与长孙湘雨,已就着李慎应有的反应,为李寿计划好所有的话。
“哦,三哥不提小弟还忘了……”经李慎这么一问,李寿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低声说道,“三哥,你可要小心了,小弟可听说,太子欲谋划三哥……”说着,他便将长孙湘雨昨曰对众人说过的话重复了一片,但没有提及长孙湘雨。
“好毒的计策啊!——倘若他真来这招,三哥还真没有应对的办法……”即便是城府颇深的李慎,闻言亦是心中暗惊,在皱眉思忖了半响后,忽然问道,“小九,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寿早已被谢安与长孙湘雨教导过,因此就算是看到了李慎眼中的怀疑之色,也不惊慌,指了指王旦,压低声音说道,“不瞒三哥,小弟这位门客先生,原先便是二哥身旁幕僚……前些曰子,小弟听说父皇叫二哥督领朝政,恐他对小弟不利,是故请王先生打探一番,王先生还有几位熟悉的好友在二哥身边任职,旁敲侧推,这才得知此事……”
见李慎的目光望向自己,王旦拱拱手,说道,“启禀三殿下,在下那好友原先也不肯说,只说[太子殿下此番并非针对你等],在下心下纳闷,频频向他灌酒,将在下那好友灌醉,这才得知其中具体……”
王旦以前是太子李炜幕僚的事,李慎也知道,因此,从王旦口中说出来话,确实要比李寿更有说服力。
“原来如此……”李慎信服般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府外匆匆跑入一名家丁,在叩地行礼之后,附耳在李慎耳边细声说了几句。
顿时,李慎的双目睁大,神色变得严肃许多。
挥挥手将那家仆退了下去,李慎望了一眼李寿与王旦,凝重说道,“小九,真被你说中了……父皇苏醒了,我等那位好二哥,叫我等即刻入宫,向父皇请安!”
李寿与王旦对视一眼,眼中露出几分惊色。
倒不是惊讶太子的行动,而是震惊于长孙湘雨的先知先觉、洞察先机。
倘若在此之前,李寿与王旦骤然听闻此事,必定震惊于太子李炜身旁那帮幕僚的本事,竟能想出这般让人进退两难的毒计,但是眼下,与长孙湘雨一比,太子李炜那帮幕僚便显得要逊色许多了,毕竟,长孙湘雨可是在太子李炜这条让人左右为难的阳谋中,替李寿指出了一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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