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这是怎么说?”寿安心里一惊。
“他就是知道朕好看热闹,所以才有这么一出戏,我道他怎么会回应洛阳那个助教,原来为的是这个”
“啊?”
“朕记得,叶畅曾上过奏章,《周礼》中记载,教国子以六艺,其中便有数。如今数学不振,科举只考文章诗赋,所得者乃翰林清贵之士,而非亲政抚民之才。故此建议朕所有科举科目,都当加试数学——也就是算学,朕懒得理他,留中不发。他这厮却做出今日这勾当来,大肆宣扬,分明是用朕替他打广告”
李隆基口里吐出了“广告”这个近年来风行天下的词,不过他虽是责骂叶畅,却没有多少怒意。
“女儿是不懂这个的……总之那厮就是个瞎操心的家伙”寿安道。
李隆基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又看破了叶畅的一层用心,心情大畅,正在这时,看到那边洛阳国子监算学馆的太学生们施然而入,他笑着道:“难怪昨日叶畅发怒,他真是一片好心,原本是要抬举算学,偏偏算学馆的这些博士、学子不识好歹”
“那个瞿昙巽,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寿安在旁插嘴道。
这点小小的眼药,除了让李隆基大笑外,没有别的作用。旁边的杨钊轻轻瞄了寿安一眼,然后又垂下头去。
他心中对寿安自然是极恨的,但是他也明白,哪怕是杨家姐妹,一般都很少招惹寿安,毕竟论及圣宠,寿安有叶畅的支持,比起杨家姐妹也弱不到哪儿去。
比如说这放大镜,李隆基便明显很欢喜,拿着东照西照,时不时哈哈大笑起来。
“先忍忍,且看那些洛阳算学馆的人有几分本领,若他们能让叶畅吃个憋,叶畅声名必然大大受损……”杨钊看着底下的试棚,脸上浮起一丝阴笑。
他比叶畅强的地方,在于他可以调动朝廷中枢的力量去帮助瞿昙巽一伙。比如说象今天,看起来只是洛阳算学馆的那么几十号人,实际上,杨钊几乎将朝中能找到的算学高手,都聚在了一块。
他们出了十道题,这十道题都是这些算学高手们耗费时日也难以解答的,在杨钊看来,叶畅带来的那几个私学的弟子,根本不可能在今天解出这些题目
这种情形之下,对叶畅来说,最好的结局也是两败俱伤打个平手。
他往下望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在城下一个角落里,有人在往上看,看的正是他。
王焊站在刑滓身边,向着杨钊抬了一下下巴:“这厮不可留他活着,他比叶畅还要可恶”
“放心,得手之后,杨钊必死。”刑滓笑道。
“好生去做,我去兄长那边,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传给你。”王焊走了两步,又回来,正色对刑滓道:“事情得成,咱们都是大富大贵,若是不成,死无葬身之地,你须慎之”
“王公只管放心,你有王者之相,自有天命佑护,此事必能成”刑滓压低声音,看王焊依然一脸肃然,便又道:“西马场之事,我算是看明白了,朝廷这些年太平日子过久了,长安城的戒备甚为松懈。除了龙武万骑军因为须得调派兵士出外作战,还算有几分战力,其余兵将差役,都是酒囊饱袋。只要控制住龙武万骑,大事便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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