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灯下，菜色诱人，香味扑鼻。我和周耀坐在饭桌前，看着表哥为我们倒酒。完后，表哥也给自己的杯子斟满，然后坐在了上座。
我先问表哥：“怎么没看到俊儿？”
俊儿是我表哥的孩子，两岁多了。
“昨天他外婆把他接过去玩了。吃吧，菜多吃点，酒喝慢点。”
周耀毫不客气，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送，大口大口地咀嚼。
我想等等表嫂，夹起一缕韭菜，不紧不慢地嚼着。
表哥看出我的用意：“你嫂子把汤做好就来，不用等她。这酱鸭不是你的最爱吗？来一块。不要一直吃素，荤菜多吃点。”说着，表哥把一块酱鸭肉夹到了我的碗里。
我心里一阵感动，连忙说：“还是表哥懂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此后，我的拘束心理大减，举起筷子去夹我爱吃的几道菜。周耀则早已狼香虎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很是痛快。表哥吃的不多，细嚼慢咽，小口喝酒。
过了几分钟，表嫂端来一碗菜汤，坐下来和我们一道吃饭。她不太会喝酒，倒了一杯橙汁，慢香香地吃菜。
周耀很快干下一杯酒，连声说：“痛快、痛快！”马上，他抓过酒瓶给自己倒满。
见我们杯里还有半杯酒没喝，他提议道：“我们干杯吧？一干为尽，不要你们倒满了。嫂子，你用橙汁代酒，也干上一杯。”
我们说“好”。于是大家把杯子伸到一块，轻轻相碰。
我们三个大男人仰起头，一股脑把杯里的酒灌进肚里，嫂子连做几口才喝光橙汁。
喝完，表哥又给我和周耀倒满。大家喝了点酒，酒精起作用了，话也多了起来。话最多的要数周耀了。他讲了些稀里古怪的故事，绘声绘色，好像他亲自经历过一样。我们一边惊叹他的见多识广，一边暗暗发问：“这是他编造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周耀见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劲头更足了。他一边吃菜喝酒，一边做着手势，继续给我们讲故事。到后来，他谈起了网上看到的一些搞笑的视频和段子。表哥边听边点头，附和着说了几个网上看到的帖子、视频。表嫂评论、提问几句，捂嘴笑了好几次。
我静静地听着，最多微微一笑，不发表评论。
酒喝多了，菜也吃得够多了，周耀头脑渐渐变得不清醒，失去控制。他话锋一转，说起自己的遭遇，话语里带着些怨气：“如今做销售一行的太不容易了。死缠滥打，一味讨好，只为了拿下一笔生意、一个客户。现在的客户又很精明，没那么好骗，总给你提很多刁钻的问题。我算好的了，也挣不了多少钱。老板太抠了，上个月的销售提成又打折扣了。工资就那么点，奖金加的又少。我东跑西跑，忙得累死，一年最多六七万。我容易吗？吴磊啊，吴磊，你算有钱人了。瞧瞧，这房子装修的多好，家当又那么高级，还有车。不错、不错…”
表哥看周耀醉了，正抱怨，安慰道：“其实你也不要自卑。你也做得够好了。我知道你是干销售的料子，这一行压力和痛苦不少。给人打工很不自在，受的委屈也多。你早晚会发光的，现在多少也是个干部了。再拼一两年，当个销售部经理肯定没问题。我虽然挣得多，可常年累月对着电脑，做着枯燥的设计图，很多时候要熬夜，早晚会闹出职业病来。”
周耀心态稍稍得到平衡：“听你这番话，我就好受多了。我这个人不高兴的时候喜欢发发牢骚，你们别放在心上。情况确实不太坏，我准备再做两年。如果还不给我升职，我就跳槽。也许会创业，自己开个公司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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