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吏,你怎么解释?”
陈永斌几人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一声巨响,易飞拍案而起,他大怒喝道:“陈永斌,你几人好大的胆子,胆敢欺瞒糊弄本官?你可知欺隐田粮是何罪名?”
从郑科所接手的情报司暗访得知,易飞己经得知了在开垦荒地的统计上,各地多有手脚,或是隐瞒分出的人户,或是隐瞒开垦的荒地,有些军官人家,实有开垦荒地两百亩的,然而只报一百五十亩或是一百亩,他们贿赂那些统计文册的各吏员,以陈永斌为首的各吏员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文册上面做手脚,这情况以山阴城最为严重。
陈永斌由于这些日子备受重用,特别是这次十数万流民齐赴三城屯田,又是让其为主导。也就造成了三城刚刚进入镇西军的军吏还是以陈永斌等人为首,他们却是没有什么主导权,但是陈永斌等人的做法,他们却是看到眼里,他们的一举一动,易飞都有从郑科处得知。
还有安东屯卫民户们开垦的田地,这上面的问题更是严重,特别是那些地主乡绅们,隐瞒新分户口及田亩可说是肆无忌惮,城内外的民户不属于易飞的管辖范围,他暂不理会。只是属于自己名下的军户田地,他决不许可这样的事情发生。
陈永斌在王斗的威压下,只觉得全身上下气都喘不过来,自己贪腐的事情败露,如果易飞再报一个欺隐田粮的罪名上去,他可以想象那种后果,想到这里,他满头的冷汗更是涔涔而下。
在大明各个卫所中,都有设立经历司或是吏目厅,一般卫为经历,所为吏目,职责基本相同。与世袭的武官不同,经历与下面各吏员多为流官文职,由吏部选授。经历司与吏目厅下又设六房,由吏部选拔的吏员负责。
经历与吏目职权宽广泛,卫所文档,屯粮军饷,朝廷文书收支等,都归他们管理。不过由于明初政治设定,经历与吏目虽身为六房主管,却没有考绩六房下属吏员的权力,这个权力是在卫所掌印官手上。
而且他们的月俸与办公费用,是由地方卫所所出,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加上吏员升迁极难,他们的成绩表现,要由卫所掌印官评说,经历与吏目成为各卫所武官事实上的幕僚,一举一动就要看各掌印武官的脸色。
陈永斌本来只是一介军户,只是因缘巧合之下读过几年私塾,而且出身清白,被易飞聘为小吏,数年时间步步累功向为令吏,更是掌管三城流民安置事宜。但却因为绝对的权力,酿成了绝对的腐败,身为卫所吏员,考评表现都是由掌印官也就是易飞的麾下一力主导,易飞处事手段他早己见识过,他要治自己,易如反掌……
陈永斌忽然跪下叩头:“大人,小的猪油蒙了心,请大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
他身后的各吏员也是大惊失色,也是跪下叩头不己。
易飞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我念你们月俸稀薄,己经提高了你们的月俸钱粮,如果你们表现出众,还有诸多奖励,你们为何还不满足?这些钱就这么好拿的么?当我给你这份职权就是用来牟利的么?”
他摇了摇头,指着几个在这次风波中表现的十分优秀的新晋小吏道,“从今日起,三城吏礼房由令吏宜昌尔负责,户房由方鸿彦负责,兵房由安世雅负责,你们几人便协助他们再次核算军户田亩,将功补过吧。”
大明六房定额原有令吏二人,典吏四人,还有各司吏,攒典不等。由于各卫所事务有简在繁,很多地方常数房合为一房,天启年后,大明各卫所只保留吏户礼兵四房。而易飞麾下各卫的吏目厅同样只有四房,吏礼房令吏一人,吏房典吏一人,户房典吏一人,兵房架阁库典吏一人。
听了易飞的安排,陈永斌等人松了口气,虽是大权旁落,但饭碗总算保住了,他们千恩万谢,连跪带爬的出去了。
易飞和声对令吏宜昌尔道:“宜先生,州城的吏目厅,便拜托你多多劳心了。”
宜昌尔新晋之身却掌一厅之地,也是欢喜非常,他深施一礼,诚恳的道,“大人放心,学生等定会仔细核算田亩文册,无丝毫毗漏。”
易飞和声道,“这个我自己信任宜先生,先生此次持身极正,本官也不是吝啬之人。当赏则赏,你几人每人下去领十两银子,五石米粮!好生做事,本官不会亏待有功之士!”
宜昌尔几人顿时大喜,行大礼谢恩。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易飞给的这些钱粮已经足以让他们全家过上近半年的好日子了。而且以后每月都有一两银子,八斗米的粮饷,这也是足以让他们一家过上舒服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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