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分析,辽国如果被灭之后,金兵必定南下。而大宋中枢官员没几个人有这种忧患意识,再加上军队毫无战斗力,到时肯定难以抵挡,汴梁京城是危险之地,所以他回了泉州。此刻一个年轻公子,轻飘飘地问大宋还能歌舞升平多久,这话如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在他心头上。
萧中直满面震惊,想问些什么,但一时又不知从何谈起。
李浩也是暗暗惊讶,他只是随口试探一下,萧中直居然如此震惊,看来这人已预计到金兵南下了。这是个聪明人呐!李浩一笑道:“扯远了,这些以后再谈。我今天请萧先生过来,主要是想请教一下如何应付明天的危机。先生,不知市舶司可有抓人的权力?”
“没有,如果在海上,他们可以连船带人一起扣押。但在泉州城中,抓人是知州的权限。”李府的危机,萧中直已经听丁福说过,而李浩所问,也正切中要害,只要市舶司没有抓人的权限,就很难奈何李浩。
李浩道:“府中的财产我可以转移走,留下一丁点做样子。但奇珍异宝阁还有大量货物,按那个通风报信的人说,店铺已经被监视,不适宜转移,先生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我有三策:上策是贿赂福建路转运司,转运司掌地方官吏监察权,公子可请转运司介入。中策驱赶监视店铺的人,立即秘密转移货物,妥善匿藏起来,市舶司没有抓捕权力,转走财产就不怕他们了,只是以后开业就成问题了。下策是找郑忠勇谈判。”
李浩摇头道:“不,我不贿赂官员,也不谈判。我想暂时拖延一下时间,然后将市舶司主官郑忠勇弄跨。都欺上门来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萧中直和丁福都呆住了,这个时代的常理是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像李浩这样一介商人,竟然轻松地说出要弄跨官员,这实在令人愕然。
萧中直接受能力比丁福强多了,马上就恢复正常,他大拇指左右抹一下两撇老鼠须,道:“弄跨郑忠勇可不容易啊,不过想拖延时间好办,只需将郑忠勇要查封奇珍异宝阁的消息公开,直接透露给泉州的知州和判官,夸大一下店里货物的价值,他们定要来分一杯羹,几方共同参与之下,就轮不到郑忠勇独自作主张了。”
丁福轻声对萧中直说道:“其实不需夸大店里货物的价值,现在店是货物市值超过十万贯,恐怕还要缩小一下价值,免得过于惊骇世人。”
“咝——”萧中直倒抽一口凉气,“这……如果知州知道店里的东西这么值钱,他一定早就下手了,轮不到郑忠勇。唔,不行,十多万贯太吓人了,报四万贯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忽然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长工匆忙走来:“丁管家,丁管家……”他走到门口,发看到李浩也在里面,他恭敬地一揖,“少爷,小的不知您也在这里,正想请丁管家找您。”
“有什么事?”
“少爷,奇珍异宝阁的一架望远镜卖出去了,店里一下子收到一万多贯银票。店长请求增加护卫力里,多派几个护院过去保护银票回来。”
厅堂里诸人登时个个呆若木鸡,连李浩也想不到竟然有人花一万贯买个望远镜。他当初将望远镜标价八千贯,并不认为会有人买,他目的只是让人试用,每次收100文钱罢了。后来他将店里所有东西提价三成,这望远镜就过万贯了,居然有人买去了?!
这个世界真神奇,天哪,一万贯,不知到底是哪条水鱼被自己狠狠宰了一刀。这一刀真是宰得真是太爽,太过瘾了!
李浩当即派了五个护院和十来个年轻力壮的长工去,让他们押这笔款项回来。
这个插曲过去之后,李浩问道:“让知州介入,那不是驱走了狼,又引来了虎?”
“明天市舶司一封店,知州岂会不知道?他迟早必定介入,还不如主动请向他求援。”萧中直大拇指摸着老鼠须,小眼珠转了转,道,“还有一点要考虑,如果明天市舶司不来,我们却已将货物价值四万贯告诉知州,那就自找苦吃了。我们得到的消息未确认,万一是假的呢?”
李浩想了想道:“等市舶司开始行动了,再派人向知州求援,所谓求援,实质是要知州知道店铺货物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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