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良答应,赶紧先行离殿,匆匆出城去调动火器队接受检阅,留下大小萧国舅在金銮殿上大眼对小眼,全都不明白宇文述和陈丧良此举的真正目的,好在隋炀帝又下旨百官随行,共同检阅火器,两位萧国舅这才不至于连陈应良究竟搞什么鬼都不知道。
火器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陈丧良才一声令下,三狗子率领的火器队马上就带着已经所剩不多的弹药急行至城外大校场,在已经铺着薄雪的校场上列队等候检阅,天色全明的时候,隋炀帝的銮驾也终于出现在了校场边上,接着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隋炀帝登上点将台,仅有两个团编制的谯彭火器也整齐高呼,“天子万年!”
又经过了一番繁文缛节后,火器队的演练正式开始,首先是列队射击草人,然后是演练火药瓶投掷,最后是陈应良亲自操枪,以铜枪射击二十步外的明光铠,还一枪就把强弓硬弩都很难穿甲的明光铠射出了一个小洞,让武力低微的陈丧良很是得意了一通,也让老邻居三狗子忍不住称赞了一句,“大将军,今天运气很好啊。”
这个时代的原始火器,最大的作用当然还是恐吓威吓,不过这也够了,当看到铜制火枪喷射出火焰浓烟,把草人打得支离破碎,冒烟起火,再看到火药瓶发出耀目火光发出震耳欲聋的如雷巨响,原本就好大喜功的隋炀帝顿时兴趣大增——把这些东西带到了仪仗队里,可比寻常的刀枪剑戟威风得多。再当看到陈应良亲自操枪一枪射穿明光铠时,知道陈丧良在武艺方面有多少出息的隋炀帝干脆亲自下场,当现场去检查明光铠的破甲情况,还亲受接过了陈应良的火枪,翻来覆去的观看,爱不释手。
当然也不全是赞誉声音,问明了原始火枪的射程与射速后,与陈丧良同称熊渠的左武卫大将军冯盎就提出了疑问,道:“陈将军,这种火枪似乎有些华而不实啊?除了能够喷火和发出巨响外,射速和射程都不如普通弓箭,敌人一旦习惯了火光巨响,岂不是马上就变得连弓箭都不如了?”
“冯前辈所言甚是。”陈应良恭敬说道:“除了近距离的穿甲力外,这种火枪的射速和射程确实都不如弓箭,但这种火枪却有一种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一个普通士兵,只要练习几天时间就能熟练操作,并且不受风霜季节影响,再请冯前辈想一想,训练一个士兵熟练操作弓箭,又需要多少时间?”
“那还不如用弩。”
冯盎仍然还是不以为然,陈应良也无法和他解释火枪与弩在初速方面的巨大区别,更无法向他解释火药的巨大前景,还好,隋炀帝本人倒是对能够发出巨大声响的火药武器,还讨过了最后一枚火药瓶把玩,又向陈应良说道:“爱卿,既然这样的武器在战场上惊吓敌人的效果如此出众,那你为什么不多造一些,给敌人制造更多的混乱?”
“回禀陛下,造价太贵。”陈应良等的就是这句话,苦笑说道:“说了也不怕陛下笑话,在谯郡时,微臣为了让徐敏廉徐太守拿出钱粮制造这些火药武器,把他逼哭了两次,第二次逼哭徐太守的时候,徐太守还扬言说,微臣如果再向他要钱要娘造这样的武器,他就上吊死给微臣看。”
“陈熊渠,在陛下面前说这样的话,是否太过不敬?”萧瑀立即拖长了声音。
“无妨,陈爱卿已经说了是说笑。”心情已经有些转好的隋炀帝微笑着摆手,又向陈丧良问起各种火器的造价,陈丧良也没客气,把价格翻了一番报上去,结果隋炀帝听了不由也有些失望,颇遗憾的说道:“这么贵啊?眼下国库又十分吃紧,看来朕很难给军队大规模的配备了。”
如愿以偿的让隋炀帝主动提起了财政问题,陈应良再不客气,马上就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恕微臣斗胆问一句,眼下的国库钱粮,真有这么紧张?”
“陈熊渠,太过了吧?”萧瑀又拖长了声音,恶狠狠的说道:“你并非民部官员,国库钱粮的事,是你能插手的吗?”
“萧大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陈丧良毫不客气的顶撞道:“晚辈身为朝廷官员,关心一下国库情况,也是想尽力为陛下减轻钱粮负担,节约朝廷开支,把有限的钱粮用到陛下更急需的地方。难道要象你一样,只顾享受陛下赐予的高官厚禄,全然不思为陛下分忧,为朝廷解难?”
“你?你胡说八道!”第一次被陈丧良当面顶撞的萧国舅顿时勃然大怒。
“萧大夫,难道陈熊渠的话说错了吗?”另一边来护儿开口了,恶狠狠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陛下分忧,为朝廷解难,如何算是胡说八道?难道要我们这些朝廷官员都象你一样,只顾个人享乐,全然不思朝廷大事?”
“陛下,微臣也认为萧大夫此言有些欠妥。”为了自己,宇文述也开口说道:“陈熊渠都已经说明本意是想为陛下分忧,为朝廷解难,尽人臣之本分,萧大夫却依然指责陈熊渠是胡说八道,微臣愚昧,真不明白陈熊渠的一番赤忱忠心,是错在了那里。”
隋炀帝阴狠的目光转向萧瑀了,萧瑀满头大汗,只得改口说道:“微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管不好嘴巴,就给朕闭嘴!”隋炀帝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句,然后才转向陈应良说道:“爱卿所言甚是,眼下的国库钱粮,确实有些吃紧,不然的话,朕又怎么会采纳苏爱卿的进言,让你们重议赏格?”
关键时刻来临,宇文述和来护儿都把眼斜向了陈应良,他们身后的云定兴和屈突通等武将更是个个屏息静气,陈丧良却露出了大失所望的神情,又语出惊人道:“真是太可惜了,原本微臣还想进言,请陛下在丹阳修建行宫,以便陛下巡阅江南时使用。既然国库吃紧,那微臣就不敢开这个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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