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还没有上色。”嵩嵩听了十分兴奋,马上就要去调颜料,“我就说嘛,要不是这回的姿势要求不能照着镜子自己来,我根本不会找周扬,谁知道她介绍一个野路子画风的人来,早知道就请人拍照片自己对着画了。”
“呃,那个……你确定你这样子画的可以交差?”罗艾儿无奈地站在那里,任由他继续炫耀着自己的创意。”
“交差?”嵩嵩听到这句话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狐疑地眼光看着罗艾儿,慢慢站了起来,连肩上的毛巾都掉下来了,“你难道坐在这里画啊画啊,就为了交差?你给谁交差?给我吗?那我要给谁交差?给公司?你画画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艺术?为了创造,为了美?!”
“我……?”罗艾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顿了顿,愣在那里。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也像忽然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脑袋一瞬间转得飞快,下一秒又无比清醒。她想,她找到自己无比沮丧的真正原因了——她忘记了自己真正愿意为之奋斗和付出的事物的初衷!
她是谁?是波特兰街头作画的艺术家,并不是千里迢迢来这里纠结一些无关紧要的血缘关系之类的琐碎事的苦命女。待到有一天,她的生命即将消散的那一天,谁会关心她的血管里流着谁的血?或许那时所有的血都凝固了,已经变得最无足轻重了。
而在那之前几十年,她能创造出来的艺术作品,却可以留在这个世界上。不止为了自己的名和利,更多的是要发现更多美的东西,净化和丰富这个已经被她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肮脏污秽的世界。
“你不用结结巴巴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是为了钱才坐在这里。”嵩嵩看了一眼画室的一角,那里单独分割出一个小活动屋,就是罗艾儿暂时的住所了,“我知道你现在正落魄,就想以此为生,可千万别成钱的奴隶,如果你当初学画不止是为了钱的话。”
嵩嵩说完继续上色,所有的颜色都混在一起,令人十分不解。罗艾儿已经不知该如何阻止他了,也就一个人坐到一旁,看着一个半-裸的男人在那里画着一张抽象的画,却是为了把画交给广告商做广告。
“副总裁,先生在里面等您。”恭敬地摘下墨镜的小陈为卓驭人引路。
“嗯,上次罗艾儿也是你带进去的吧?”卓驭人跟在后面,面无表情。“她说什么了?”
“是我带进去的,副总裁。”小陈像是受过特殊的训练,也像得了强迫症,回话重复得很满,“罗小姐并没有说什么,应该是没有正式和我说过话。”
“谁带他来的?”卓驭人继续问。
小陈也是面无表情,但这一回回答得比较简单了,“是先生的人。”
“嗯。”卓驭人并没有为难他,“你认识沈书雅吗?”
“当然,我认识沈书雅,副总裁。”小陈说得十分淡定,不和卓驭人对话的时候目视前方,态度谦恭,“他已经走了。”
“他没有和你联系过吗?”
“沈书雅只和先生说话,先生也只和他说话。”小陈好象在说一个陌生人,“如果不是他走了,先生也不会使唤我。”
“嗯。”卓驭人见从这人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也就不在问,继续走着,直到一个十分普通的门前,小陈停驻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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