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老头没有吹胡子瞪眼,而是脸露爱惜神情,口吻友好地问道:“吓着你了吗?”
青年人说:“不,准确地说,是惊奇,是意外。我‘神鹰’出手,还从未栽倒过,更未栽得这么惨过。”
“神鹰?”瘦老头听到“神鹰”二字,脸上的刀疤微微颤动了一下,“你就是作案要留记号的神鹰?”
“前辈见笑了。今天既然栽在前辈手里,我也就无所顾忌了。”接着,他便滔滔不绝地说起他的身世来。
这肯年人,姓邵名勇,冰市人。“神鹰”是他自封的绰号。十来岁时,遇到了那场史无前例的灾难,认准拳头出真理。十五岁在一位武林隐士手里学了三年功夫,以后十多年坚持练习,从未间断。他严遵师训,从不把拳头对准弱者,也从不轻易出手伤人。他初中毕业后,下乡当了知青。因父母老实,没有靠山,虽然回了城,却一直找不到工作。父母给厂长磕头作揖,招工没有他的份。邵勇毛了,潜入父母所在的那家小厂,撬开财务室保险柜,盗走现金九千元,并在白粉墙上用刀刻下一个“丫”字。他用盗来的九千元作为资本,申请了个体执照,摆起了成衣摊,赚了很多钱。他拿出一万多元现金悄悄送到厂长家里,同样在墙上刻了个“丫”。谁知这个厂长居心不良,明知是那次被盗的本钱和利息款,他竟一口独吞了。小伙子气坏了,他不仅偷出了那一万多元,还将厂长家的五千元现金一扫而光。
这次他在宁县摆摊,发现瘦老头胸前的军挎包有诈,以为是盗的文物,便跟上了。当他发现包里的女人头时,先是一惊,接着,他觉得这事比盗文物还严重,他想动手,但忽然想到在南街已领教过老头的功夫。他立即改变了主意。
邵勇说到这里,又淡淡一笑,看着瘦老头:“我已向前辈亮了底,不敢动问前辈是哪一路好汉?”
瘦老头哈哈一笑说:“你能跟我说实话,我也跟你说实话。其实,在宁县南街,我已看出你在打军挎包的主意了,我试了一下,你能承住我两根指头而不叫喊,自是武功不弱,所以我也就处处小心了。你晓得五十年代重庆市的‘鬼见愁’吗?我就是‘鬼见愁’里最小的兄弟。”
邵勇曾经听人们说过,这鬼见愁并非飞檐走壁的盗窃集团,而是重庆市公安局侦破队的核心力量。他顿时惊得瞪大眼睛说:“你是公安?”
瘦老头态度和蔼地说:“年轻人,莫惊慌,坐下,坐下。”邵勇明白,在这老头面前想逃跑,那是白搭。于是;便老老实实坐下了。
老头见邵勇坐下来,就说:“鬼见愁当然是特务、盗贼、坏蛋这些‘鬼’见了我们发愁罗。当时的重庆,可以说没有一个犯罪分子能逃脱我们这支刑警铁拳的打击。可惜,这些英雄没有‘坏’在特务和罪犯的手里,却倒在了自己同志的脚下,倒在自己建造的大墙下面……我在牢中蹲了五年,又在劳改农场干了五年。在那里面,倒使我把气功练成了,还学到了不少外面学不到的东西,也了解到了不少冤情。十几年来,我是怀着一种仇恨心理刻苦练功的,也正是这种心理使我活下来了……”瘦老头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了一股冷峻的光焰。
邵勇似乎恍然大悟地说:“哦,明白了:你想把仇人斩尽杀绝。这人头就是仇人的女儿,对不对?”
瘦老头摇摇头,微微叹口气,便说起这人头的秘密。
恨悠悠弱女遭惨死
瘦老头姓黄名钟,是宁县公安局局长。一月前的一个早上,他接到报案,一个村民上山砍柴,在风尾溪旁发现了一具女尸。
黄钟立即亲自带领刑侦人员赶往现场。围观的村民告诉黄钟,死者是骆家村村民骆才根的大女儿,名叫骆素贞,十九岁,她家就在离这里约一公里的山坡上。
但是,使黄钟怀疑的是,死者的父母对女儿的被害,显得惊慌失常。母亲陈玉翠不仅姗姗来迟,而且见到公安人员竟会两腿颤抖,神色慌张,扑在女儿身上只是干嚎,毫无死去亲人的悲痛。而死者父亲则未露面。
黄钟把这些细微末节看在眼里,他走过去问陈玉翠:“大嫂,你丈夫干啥去了?”陈玉翠睁着惶恐的眼睛连连说:“他没有干啥,他没有干啥!”“我们要找他了解你女儿被害的情况……”“他不在家……他……不知道……”陈玉翠语无伦次地说了之后,她哭了,伤心地哭了。
黄钟和两个刑警交换了一下眼色,命人抬走了尸体。到了第二天清晨,他们趁着漫天大雾,悄悄来到骆才根屋前,只听屋里隐隐传来一阵争吵声之后,门轻轻打开了。骆才根刚跨出门口,黄钟和两个青年刑警已站在他的面前。骆才根—见,骇得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叫着:“我……有罪,我坦白。”
原来二十多年前,十八岁的陈玉翠,嫁给了身强力壮的骆才根。谁知结婚三年,玉翠总不生娃儿。骆才根担心“绝后”,先是猛捶狠打妻子,接着便和妻子打了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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