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坑村有个小伙名叫金小德。在他五岁的时候,他的小妹妹刚“呱呱”落地时,他那可怜的妈妈便耗尽了生命,永远地离开了他们。从此,父亲被哭闹不休的小妹惹烦了,便粗暴地对他施以巴掌和棍棒。也许是在他的身上挨这些东西太平常了;也许是父亲的遗传基因吧,很快地,小小的金小德,性格就变得比他父亲还要倔了。不管父亲的棍棒多重地落在他身上,他不但不哭,而且一声不吭。
金小德长大以后,全村男女老少都知道他性格粗暴、执拗、倔强;方圆几十里知道他的“大名”、品性的人也不少。因为,他已经三次因打人致伤而被“请”进派出所,三次共赔给人家医药费近千元。但他打人,也不是无端生事的。只要谁碰了他的东西,你想辩解而不肯认错,而他又恰恰是在想发火动气的时候,他就不管你是爹是娘了,一概以老拳相敬。
这不,眼下金小德又因打人致重伤而第四次被“请”到了派出所。当民警叫他先说说打人的经过时,他也就说了。
原来今天上午金小德到田里看禾水,正碰上村里的陈二婶牵着大水牛从坑里出来。她一见金小德就说:“你田里的禾苗不知被谁家的牛吃了一大片。”他一听急忙跑去一看,果然被吃了一大片,再一看田里的水还是浑的,显然是刚吃的。他心里来气了:你陈二婶真可恶,自己的牛吃了人家的禾不但不认错,还诬赖是别人的牛吃的。他马上跑上前去质问她,陈二婶说什么也不认帐。他气恼地举起老拳便揍了陈二婶一拳,没想到陈二婶大叫大嚷,还要揪他到派出所。这下子,可惹恼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拳猛揍了陈二婶一顿之后,还顺手把她推到水坑里,自己扬长而去。
民警听了气愤地责问:“你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行为吗?”
金小德却蛮不讲理地说:“知道。但我当时火气来了,忍不住就要打人。”
民警一听这话,忍不住愤怒地说:“我现在也火气来了,让我狠狠地揍你一顿吧!”说着,捋了捋袖子。
金小德却颇为大方地说:“那你揍吧。”
弄得民警啼笑皆非,气恼地说:“我要是法院院长,起码判你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十五年徒刑!”
金小德却挺正经地说:“那你办吧。反正我是犯了法的,而且打的又是刚上任不久幻法院院长的妻子。”
谈话很难继续下去了,民警只好气乎乎地说:“你等着吧。”
第二天,法院陈院长到医院看望了被金小德打成重伤的妻子之后,来到了派出所。他走到被关押的金小德面前,平静地说:“你怎么老是改不了随便打人的毛病?”金小德忙说:“反正人是打了,现在要关要斩随你们的便就是了。”陈院长依然平静地说:“我想问一下,你二婶除了牛吃禾这件事外,还有什么事对不起你的吗?”金小德说:“没有。昨天我打人出事以后,我三叔才来告诉我,那田里的禾苗是他早上放牛时不小心被牛吃掉的。我错打了人,愿意接受法办,判我十年二十年,我也是罪有应得,决不会有怨言的。”
陈院长想了想,对金小德说:“按照刑法第一百三十四条和一百三十五条的规定,你可以被判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金小德打断陈院长的话说:“那就判吧,还罗嗦什么。”
陈院长说:“如果你这次伤害的不是我的妻子,而是另外一个人的话,那我是必须按照法律判处你徒刑的。现在我想以受害者家属的身分保释你,不过,你二婶的医药费和误工补贴费,还是要你按法律有关规定给予赔偿的。”站在一旁的派出所所长说:“这些医药费和误工补贴,按照法律规定,就是你被判处徒刑,也还是要由你赔偿的。现在陈院长保释你,真是天大的人情了,你该怎样感谢陈院长呢?你今后当怎样力戒动辄打人的恶习呢?”
金小德只看了所长和陈院长一眼,表情依旧,神情木然而又倔强,一句话也不说。
陈院长说:“你现在回家去吧,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你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以后再也不要随便打人了。”
金小德对陈院长连一句感激的话也没有说,便回家里去了。
半月之后,陈二婶伤愈出院,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因此,派出所研究决定:金小德应赔给陈二婶误工补贴费六十元,医药费两百九十七元五角四分,共计三百五十七元五角四分。并限期在五天内付清。
金小德因近年来多次打人,赔给人家医药费近千元,父亲又是有名的酒徒,因而这个三口之家的生活过得也不宽裕。父亲和妹妹既怕他,恨他,又对他毫无办法。这次又要赔给人家三百多元医药费,他只好把新买不久的自行车低价卖出,并把家中养的一头猪也卖掉,才凑足这笔钱。父亲粗暴地咒骂一阵之后,喝酒去了。妹妹金小春的眼泪只能往肚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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