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阳光跋扈的人,到了现在,却有些多愁善感自怨自艾起来。
季菡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就像许文怡说那样,要让他死心啊!
她站在原地,看了黑暗中的人影一会,有点想问他和许文怡的事情,但是似乎以自己的立场又有些不恰当。
她轻轻叹了口气,决然地转身离开。
从阳台上随意往楼下看了一眼,苏沛白车位上依旧没有车,季菡正想着该怎么回去,转过楼梯转角,被黑暗中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啊!”
她一声尖叫还没出口,被面前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苏沛白?
他不是走了吗?
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楼梯角落里的人,浑身冒着寒气,黑暗中的眼睛像一头嗜血的狼。
愣了一下,季菡语气不太好地问:“你怎么在这里,你去哪了?”
季菡刚好站在路灯照得到的地方,小巧白净的脸似乎发着光,苏沛白只看了一眼,眸中的伤痛和绝望便碎裂开来。
她说的什么苏沛白完全听不到,满心满脑子都是刚才她那句,迟早会有走到头的那么一天?
跟他分开的意思?
一想到这一点苏沛白什么都顾不得了,他脸色绷紧,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意,一言不发地拉着她的手臂往大厅下去。
沈老太太跟老朋友约牌局去了,先前还热闹的大厅连灯都没有开。
他一路拉着季菡往外面走,季菡觉得头又疼起来,他手上的力气也很大,她一边去推他的手臂,一边喊:“苏沛白,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就是疯了!”
苏沛白拽着她出来别墅大厅,豆大的雨点冷冷地落在身上,只一小会两人就都成了落汤鸡。
两人的心里都有气,苏沛白既不说话也不让季菡走,拽着她手臂的手像铁一样。
相互沉默僵持着,之前别墅门口的鲜花彩带装饰还没有拆,在风雨下散了一地,季菡咬紧了下唇,眼底有泪。
或许当初的结婚是没有选择的决定,可季菡骗不过自己,她心底终究是存了一丝侥幸。
但是面前这个人,一点一点,用他的狠毒多疑犹豫,将她想要跟他好好的念头压碎,直到现在,季菡已经不知道能辩解些什么。
她没有心,那他又何尝懂,什么是爱?
季菡即使再穷再苦,她依旧是原来那个她。
受不了乞讨受不了被施舍被支配,她是独立的个体,可是在跟苏沛白这段没有任何平等可言的关系中,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看着女子咬着下唇强自倔强的样子,苏沛白的眼睛眨了眨。
“我究竟是哪里不好……”苏沛白艰难地开口问。
心里那片结了冰的湖,此刻全部都破碎开来,一粒粒冰碴子扎进心脏里,苏沛白又痛又恨,最终他发现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向她服软。
“你为什么不可以,像曾经爱他那样爱我呢……”
苏沛白的声音也沾了这冬夜的雨水,凄凉的,飘忽的。
他可以想象,以前沈昊和季菡谈恋爱时候那些年轻美好的时光,那样灿烂的散发着青草香的感情,为什么在他这里全部都变了呢。
苏沛白有些不明白,他想或许是自己的问题。
也或许是季菡对着他根本没那个心。
可是最让苏沛白难过的是,他明明已经这么努力地,忍着痛去爱她迁就她,为什么她还是想着分开?
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早知道许文怡让他听的是这样子的话,他还不如吃完饭就带着季菡走。
无知者无畏这句话,苏沛白觉得非常有道理。
以前只觉得季菡的心飘渺遥远,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那人每天都在计划着逃离!
一想到这一点,苏沛白整个人都气得发抖,手下用力,狠狠地拽着她的手从别墅大门出去,翻手间,手心里出现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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