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是在故意惹他上火吗？
他苦就苦在现在没法对丫头讲出所有实情。
他能怎么说？
告诉他虽然他不介意，可是叶家人却十分介意。
那这丫头要么逼迫自己从此远离舞台，要么为了留在舞台上，而跟他彻底分道扬镳。
这两样他一个也不愿意接受。
他要她因为有了他，更自由，更幸福。
而不是因为有了他，就要一再放弃，放弃她的快乐和幸福。
那样的话，他即使能得到她，可是，那样的她，还是她吗？
杨若雯强迫自己擦干眼泪，抬起头对着老头儿努力堆出一个笑容：“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打了两个哭嗝儿。
老头儿不动声色。
可是，杨若雯却忽然发现，老头放在餐桌上握着勺子的手握得很紧，以致他的手上肌肉紧绷，关节突出，关节处的皮肤泛白。
她忽然感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惊奇地看着老头儿。
老头儿猛然身子一僵，似乎有一瞬间的慌乱。
“你的手，好年轻啊！跟你的年龄可是不太相符呢。“杨若雯由衷地赞叹。
这样好看的手，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老头儿呆了一呆，慢慢松开勺子，收回手，捧起面前的一小碗鸡汤，喝了一口。
杨若雯收回自己的目光，夹了一只剥好的虾，放进口中。
鲜虾的美味使得她忘记了刚才的难过，一抹微笑闪动在她的嘴角。
心里难受时，有人可以倾诉，这种感觉真好。
在这年三十的夜晚，杨若雯感到，对面的老头儿就像是家人。
就像是亲人。
这个世界上，如果可以将全部身家相托，如果可以无条件地支持你做你喜欢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算作亲人了？
杨若雯想，这至少比为了杨家的生意，就将她当作筹码抛出来的奶奶，更像是亲人。
这至少比那个只会玩嘴皮子，转眼就玩人间蒸发的叶总裁，更像是亲人。
一念及此，杨若雯心中一片温暖，她不由对着老头儿，扬起笑弯的眼睛。
老头儿一滞，正在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直直地看着杨若雯。
杨若雯以为他又想起了她刚才不让他吃得太饱的话，赶忙说：“你要是没吃饱，就再吃点吧。我是怕你撑得难受。你根据自己的饭量，自己看着办吧。别饿着喽。“
老头儿闻言，嘴角扬起。
这句话听着咋那么中听呢。他还正饿着呢。还且没有吃饱呢。
她还是关心他的。
他对着饭菜展开了更加凌厉的进攻。
他不再追究她到底是在关心那个老头儿，还是在关心他。
反正都是他。
那她只要对这两个人表现出关心，他就全盘接收过来好了。
她爱他。
很爱他。
她亲口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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