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终于胀得满满的。
那空落落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她只要有母亲这样爱着她就够了。
她只要确信自己也是个有母亲牵挂着的孩子就够了。
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并不需要其它的什么了。
她就这样又是哭又是笑地缠住她的母亲，一再地询问自己在跟母亲相处的那一个月里，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宁如婉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讲着那个小雯雯半睁半闭的眼睛，讲着她用力吮奶，讲着她漾奶，讲着她熟睡时脸上荡起的笑纹，讲着她的小手怎样紧握住母亲的一根手指。
杨若雯贪婪地听着，不厌其烦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似乎只要一直听下去，她就可以回到幼时，重新依偎在母亲怀里，享受母亲无边的爱。
不知什么时候，杨若雯终于睡着了。
她香甜地睡着了。
脸上带着满足和放松。
而宁如婉却帮她掖好被角，出了房间，离开了酒店。
她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坐进车里，报了一个地址。
那是杨家老宅。
一路上，宁如婉压抑不住怒火满腔。
这个畜牲不如的杨绍中。
居然骗她说女儿死了。
害她思念女儿这么多年。
害她的女儿没有享受到一点儿母爱。
她可怜的孩子。
她恨不能冲上去搧死那个狗东西。
当车子在曲里拐弯的胡同里穿行，陌生感扑面而来。
这里是杨家老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