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风轻涌,那空地上巨大的枯树微微摇晃着上方的一树骷髅恶灵,雾气萦绕,其顶部总是瞧看不清,不知其枝丫伸延何方。
那一侧双手抱臂倚靠于枯树边的海棠却略显得有些无聊,只瞧着那静坐四方旧桌前的摆弄着卦相的鬼夫子,表情里微有些焦急的不悦。
“我说鬼夫子,既然你都有了那破解阵法的办法,可到底我们什么时候能动手呀?”
若不是将烈焰的安排全然的放在心上,海棠才不愿意守着这面貌丑陋的鬼夫子。
然,这鬼夫子并不理会海棠,只自顾自的将铜钱从那八卦仪器里倒了出来,淡定无比的瞧着那搁躺于桌面上的卦象,一缕笑意轻启。
“时机到了!”
只此一语,海棠顿时来了精神,只跺步上前,瞧着那鬼夫子布下的卦阵。
“既然时机到了,不如,咱们就动手吧!”
双双对视而笑,却又是各带心思。
表面上,这海棠替鬼夫子做这事是因为招灵砚一事的条件交换,而实则是伺机将这《万物录》抢到手。
“那鬼夫子,我且想办法约敏慧出来,然后将这符咒交给她。”
海棠的这个主意,鬼夫子并不同意。
“哪有那么麻烦,你不是有一面专门与她通视的铜镜吗?”
“是有!不过,这又无法以镜传物!”
白了海棠一眼,这世间,她懂的东西,安能有自己懂得多。
“把铜镜给我!”
微微有些迟疑,海棠依是将那铜镜交持到了鬼夫子的手中。瞧着那面铜镜,鬼夫子那焦黄的面目上似有得逞笑意轻启。
夜色黯然,暗风微涌。
厢房中,敏慧方才入眠。
俏玉只禀住呼吸微然退出,这方出屋,才大喘一气儿。
“真憋死我了,这小姐怎么回事儿,现在身体里的臭气愈发的浓烈了。”
然,就在俏玉离开之后,未及紧闭的窗户之处一股暗风轻吹,只将那梳妆台上遮着铜镜的一避白色丝绢吹扯掉。
那铜镜之中,似有双眸探看屋子,随着那眸子的转动,那铜镜也在微微的挪移转动着方向,最后,终是在正对着床榻的位置停了下来。
幽冥之禁,无望林中。
海棠着实觉得奇怪,真想看看这鬼夫子到底玩的什么把戏,这方凑头,只瞧着铜镜那方正对着床榻上酣睡的敏慧。瞧此,海棠浓眉微扬。
“鬼夫子,这……需要我将她唤醒吗?”
并不理会海棠,鬼夫子只冷眉微蹙,嘴里念念有词般的咕哝着什么,却只见那指尖一道黑光横刺而过,穿过铜镜,直射到那敏慧的身上。
铜镜那方,只待那黑光袭入敏慧的身体,那于敏慧身体里早已孵化成幼虫的百毒虫立即苏醒,于是在她的体内横行穿走。仰躺在床榻上的敏慧面色绯红,似难受无比的用手磨蹭着胸口的位置,却在突然间,眼眸泛泛乌黑,身体呈现僵硬之态。
瞧此,海棠甚是不解,欲伸手夺镜。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冷哼着,鬼夫子语。
“稍后,你便知道!”
浓眉微拧,海棠只直直的瞧着那鬼夫子,甚是有些担心的瞧着那铜镜中的敏慧。这敏慧可是她苦心布下的一个局,别被他毁了才好。
微然垂目,海棠确实不知这鬼夫子到底要做什么,心中便也是慰劝着: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如静心的瞧着这鬼夫子到底玩什么把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