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鸣珂站起身,负手而立,气势十足,嗓音沉肃:“本王曾答应过王妃,今生今世只她一个。回去告诉陆将军,让他歇了那卖女求安的腌臜心思,皇上是明君,只要他忠心耿耿替皇上办事,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他。可他若再玩忽职守,只会动歪脑筋,才是无可救药!”
“本王曾答应王妃,今生今世只她一个。”这句话在梅泠香脑中徘徊,让她微微失神。
重逢之后,他似乎并未做个这样的承诺。
所以,他口中的许诺,是和离前两人亲近之时,他说来哄她的话么?
那样久远的事,他竟都还记得。
对她一人的承诺,与当着外人说,自然是不同。
他敢对陆家母女这样说,便是心志足够坚定。否则,有一日他食言,大家都会知道他是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
梅泠香明白他这句话的分量,正因明白,她才很难不为之动容。
母女俩被他一席话说得心惊肉跳,不管心里如何想的,面上倒是对他千恩万谢,又求他不要因为今日的事为难陆家。
他们走后,小院又恢复宁静。
梅泠香稳稳心神,念叨了章鸣珂两句,便忙着替他清理受伤的伤口,又替他上药。
章鸣珂对她的关心与照顾很是受用,嘴上却笑她小题大做。
待伤口包扎好,他不想让梅泠香一直注意他手上的伤,便领她进到里屋,重新倒了杯热茶,与她细细说起朝中形势。
想着梅泠香若能考中进士,将来也能入朝为官,章鸣珂事无巨细都说给她听。
梅泠香听到了许多她未曾看到的暗涌,神思从他手上移开,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听说皇帝已发落好些有功的旧部,梅泠香不由紧张地握住章鸣珂的手,忧心忡忡问:“那你怎么办?皇上虽与你结义为兄弟,可到底君威难测,他又是这样多疑的性子,会不会忌惮你的势力,来日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发落你?”
这些事,章鸣珂早已想过。
虽然没坐上过那个位置,也没有肖想过那个位置,可他毕竟读过许多史书,看过许多手足相残的事。
有些还是同父同母,嫡亲的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