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他不复从前的克制,变得放肆又霸道。
梅泠香发丝垂散,胡乱压在软枕上,发顶随着他动作撞上晃动的枕屏,又被他攥着脚踝拖下去些,顺势将她脚踝举至肩头。
大婚前那些时日,他明明也有情难自已、动手动脚的时候,却直到今日才做出这般最亲密直接的举动。
是想把压抑数载的情念,留到今夜,尽数回报么?
梅泠香神思涣散,无法细凝神细想,噙着泪光的翦瞳,忽而溃散,不受控地溢出声来。
她有些受不住,躲避着,却被他紧紧扣入怀中。
体内似有千层浪激荡着,汹涌漫过每一处骨头缝,又从她眼中溢出来,散作眼底万点星。
恍惚间,梅泠香忆起云州城那个月夜,此刻她仿佛化作那海岸的一部分,又像是海心浮动的月。
良久,梅泠香从中缓过来些,依偎在他胸膛。
她第一次感受到,当她深爱着他的时候,会从这样亲密的举动里,体味到最浓烈的快乐。
在章家的时候,虽也有过许多次,也曾令她愉悦,却都不及这一次。
“馥馥。”章鸣珂拥着她,愉悦地唤着她的乳名,语气里满是怜爱。
梅泠香羞得不敢看他,也没应他。
她羞于面对他,却又依恋他,下意识拿指腹描摹着他胸膛紧实的肌肉线条。
忽而,她指腹触碰到凹凸不平的地方,她愣了愣,立起腰肢,侧眸望去。
原来她指腹碰到的地方,是一处早已痊愈的伤痕,明显不是被人打的,而是被什么利器刺穿留下的。
那伤痕有些可怖,让梅泠香想起前一世,她被人刺死那一刻的痛楚。
感同身受的痛,让她不由红了眼圈:“这是,何时受的伤?”
伤痕在离心口很近的地方,梅泠香指腹抚过的时候,不由得发颤。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是不是险些永远失去他,再也见不到他?
若他在那三年里真的死了,梅泠香只会在每年清明为他上柱香。
可此时此刻,再想起他险些死去,梅泠香却后怕地心痛不已。
“别哭,早就不疼了。”章鸣珂抬起手,拿指腹轻轻替她抹去泪水。
随即,他低头亲了亲她眼睫,将她抱在怀中,絮絮说起那三年里的事。
那些旧事有诸多凶险,梅泠香听得认真,心神紧绷,倒不觉得困倦。
等讲到他领兵入京之后的事,章鸣珂百年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不欲多说。
梅泠香抬眸瞥他:“怎么不仔细说了?怕我知道你为我吐血,为我去户部翻找籍册,为我不远千里找到云州去,费尽心思把我骗到京城来?这有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我又不会笑话你。”梅泠香特意补了一句。
嘴里说着不笑话他,身体诚实得很,笑意漫染玉颜,嫣然百媚。
“还说不笑我?!”章鸣珂翻转身形,将她压在软枕上,双手双腿将她牢牢禁锢,令她动弹不得,“本王还没问你呢,馥馥,你是何时买下的云州那处小院?”
他怎么想起问这个?早知就不提云州的事了!
梅泠香懊恼又心虚,她稳住心神,强撑出最真诚的神情:“自然是到云州之后啊,我不是告诉过六郎么?六郎怎么又想起问这个?”
闻言,章鸣珂轻笑一声,忽而俯低身形,瞥向她松散的心衣。
心衣是柔软服帖的料子,绣着一对并蒂莲,莲瓣随她姣好的身段起伏。
莲瓣上绣着几滴露珠,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沿着窈窕线条,滑落到嫩黄色莲蕊中。
章鸣珂张开唇瓣,含住最高处的一滴露珠,轻轻咬了一下。
听到她惊呼出声,他才重新睥着她:“小骗子,再不肯说实话,本王便要用更过分的法子罚你了。”
“我没……”梅泠香羞极,也怕极了,可她还是下意识否认。
章鸣珂却不给她机会,捂住她唇瓣,打断她的话。
他面上含笑,语气却有种说不出的危险:“馥馥,我手里有你买屋的契书,契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日期,你买屋的时间,分明在去云州之前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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