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会儿。”陆修远说,“明早四五点钟走。”
“那么早?”
“有个重要的会,得准时到场。”
雁临小心地转动身形,面对着他,“早知道这样,你提前一天走多好。”
“我可舍不得。”他说。
雁临把脸埋到他胸膛,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皂味道。
陆修远把玩着她的长发,“心里不舒服?”
“有点儿。”
“过一阵就好了。”
“知道。”雁临握住他的手,着意摩挲着他时时作痛的指关节,“只是有些担心你。”
“没事儿。”
“你总懒得聊这种事,那我该说的也得说。”雁临说,“我平时留意着根治这种伤病的消息,但知识面太窄,人际关系也窄,帮不到你什么。
“但你自己得上心,我可不想过退休后又伺候你的日子。而且就算我受得了,你也受不了。”
陆修远托起她面颊,给与安抚的笑容,“我当然上心,难受又不是能上瘾的事儿。但看目前的医疗环境,起码得过三二年,才有根治的手段。”
“是吗?有盼头就行。”雁临绽出心安的笑,“到时我陪着你。”
“嗯。让你闹的,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抵触医院了。”陆修远吻一吻她的唇,“尤其一想到,女儿出生之前,也要定期陪你到医院检查,心情又不一样。”
“要疯魔似的,动不动就提孩子,一提就是女儿。”雁临啼笑皆非的。
陆修远眼眸亮晶晶的,“可不就要疯魔了。女儿能变着法儿的打扮,凭我跟你这性格,也生不出太跳脱的孩子。等她长大了,要么继承你的艺术天赋,要不跟我似的喜欢建筑,多好。而且都说,女儿跟爹亲。”
“敢情说半天,是为了你自己。”雁临要推开他下地,“那么想要,你自己生去。”
陆修远笑着拥紧她,“只有这件事,你要是撂挑子,我只有傻眼的份儿。”
“要是生了儿子,也得照样当宝贝。”
“那还用说?”陆修远啄了啄她的唇,“不说了,说一车话也不如一次身体力行。”
雁临低低地笑起来,“看你怪累的,要不今晚就算了吧。”
“有什么也不用有这种体贴。”陆修远起身,在黯淡的光线中,抱着她走进卧室。
卧室内,窗帘低垂,晚风轻柔拂动。
等到清早,雁临醒来时,陆修远已经离开,走之前给她备了早餐。
他这是几点起的?别疲劳驾驶才好。
惦记着这一茬,雁临整个上午都有些紧张。午休时间,顾不上吃饭,跑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到他在工地的办公室。
很快,陆修远接起来。
“陆修远?”雁临唤出他名字时,唇角已经上扬,“路上顺利吗?”
“很顺利,本来想过一会儿打电话到家里或你公司。”陆修远语气柔和,“好好儿吃饭,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雁临说,“吃完午饭抓紧眯一觉。”
“一定。”
通话结束后,雁临完全放松下来,踩着轻快的步调回往校内。
就在这时候,有男子唤她:“雁临?”
雁临循着声音望过去,看清楚对方,讶然挑眉。
竟是王济川。
精神状态很欠佳的王济川走到她面前。
“这么巧,来找熟人?”雁临说。
“不,我是来找你的。”王济川说,“准确说,是来求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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