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金花。”阿宁一把扯下妹妹嘴里的棉絮,说:“我娘在忙着割草晒草,金花在家闹腾,仆妇就抱她来这儿了。唉,旺婆也懒得哄她,把她丢给我,自己跑地里捡石头去了。”
宋娴觉得好笑,九个月大的娃娃是个肉坨子,这时候抱着她又热又累,的确还不如下地干活省事省心。
“你娘呢?”她问小崽。
“去地里看绿豆了。”小崽像是知道她下一句要问什么,指着摞在板凳上的篾席说:“这是今早新掰的棉花,我的任务是守着它,防着鸡飞上去拉屎。”
宋娴偏坐在篾席上,说:“我替你们守着,金花我看着,你俩去玩吧。”
小崽和阿宁大喜,兄弟二人爬起身就跑,金花指着他们嗷嗷叫,她越叫,他们跑得越快。
宋娴掏出帕子给她擦去口水,说:“哥哥们不陪你玩,婶婆陪你玩。”
金花不认识她,但她不认生,有人陪她说话她就乐,谁抱都行。
“你的性子估计是随了你娘,你们黄家的男人凑一起也放不出个响屁,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大方。”宋娴嘀咕几句。
金花还咧着嘴笑,宋娴拨着她的小脑袋点了下头,笑着自顾自说:“你也觉得说的对是吧?”
等隋玉从地里回来,就见宋娴抱着睡着的孩子在给她赶鸡。
“你怎么来了?”隋玉取下草帽扇风,筐放地上,她坐墙根下乘凉,问:“我家的孩子呢?小崽?良哥儿?”
“刚摘了桑叶进屋了……”
话音未落,小崽连蹦带跳冲出来,他看见隋玉,麻溜地跑去河边,几息的功夫拎了个水淋淋的水囊过来。
“娘,蜜水给你,我把水囊挂在石头上悬在水里,可清凉了。”
隋玉拔开囊塞,一口气灌下半囊水,这才有力气说话,“谢谢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