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鞋袜就不用说了,一身叠一身,看颜色,得至少有三四身的样子。
除了衣裳,居然还有小毯子小枕头小布巾小帕子,另外还有两个扁平的盒子,温媪和刘嫂子不知道这是什么盒子,夏大娘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夏川萂的两个妆奁盒。
一个里面装着铜镜梳子油膏花钿等物,另一个里面,装的全是各式各样的发箍,得有十几个。
怪不得包裹这么大,感情樱桃这是将夏川萂的日常起卧穿戴全给带来了。
樱桃拿出小枕头和小毯子放在铺好的兽皮上,又合拢了包裹系好,重新将这个大包裹抱在怀里。
夏大娘轻叹一声,将已经睡熟的夏川萂放平在这个露天床榻上,给她盖上小毯子,调整姿势遮挡日光,让她能睡的更舒服些。
此时夏大娘有些明白先贤书上说的“过慧易夭”是什么意思了。
单看这一路的意外逃亡,她们这些大人尚且承受不住,更何况还要根据形势做决定带着大家安全逃离敌人的夏川萂?
在不知不觉中,她担负起了她们这两百多人的生命安全,让每一个人都活着寻觅到了安全的谷地,而她仅有六岁。
这一次逃亡,不知道耗费了小丫头多少心血,此前一个夏天养出来的红红小肉脸全都白养了,一夜过去,重新变的苍白萎靡起来。
尽管夏大娘她们已经为她创造出了最舒适的休息条件,但夏川萂却睡的并不安稳,她一改以前四仰八叉的霸道睡姿,身体蜷缩在一起,像是汲取安全的小动物一般依偎在母兽身边尽快修养生息,恢复体力和精力,迎接未知的战斗。
妇孺这边暂且安顿下来,围子乡的男人们,处境却并不乐观。
在牺牲了老人们之后,围子乡的勇士们勉强和从荆棘岭那边来的劫匪战成平手,郭选先是派遣大牛骑马从南面绕着去围子堡探查敌情,等他们将劫匪压着打之后,他又派遣了五个人从荆棘岭去西堡求救,等劫匪见势不好一哄而散逃走之后,他们又将跑不动的劫匪审讯一番全部杀死后,大牛也骑着快马回来了。
让他惊喜的是父亲和兄长都活着,兄长大壮虽然替父亲挨了一砍刀,但他身上穿着皮甲,只是皮肉伤,能救父亲一命,这一点皮肉刀伤完全不算什么。
大牛不敢耽搁,将夏川萂一行妇孺们进了围子岭的消息说给郭选和围子乡的男人们听。
男人们听到自家媳妇、孩子安全的进了岭,心中的忧虑暂且放下几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葛老翁问道:“你就只见到妇孺们,没有见到其他逃走的乡人吗?”
大牛很确定的回道:“只有妇孺,没有另一队人。”
葛老翁眉头狠狠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