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抿嘴笑道:“二娘,我这新酒不同于往日清源各家酒坊出的米酒,一旦推出,呵呵,我相信一个月之后,清源县中再无酒肆会用他们酒坊的酒!到时候,他们没了酒坊的进项,还愁找不到办法夺回家业?”
二娘听后瞪大了眼珠子,将信将疑道:“真的假的?你哪里来的酒方?”
“祖宗托梦!”
“切,老娘二十岁就跟了你爹,也没听他说过你们家祖宗还有什么了不起的酿酒新方子。你就编吧!”
崔耕没有再理会二娘,转头冲初九吩咐道:“小九儿,回头给你一贯钱,你拿着这些钱去城里帮我雇佣一些泼皮混混和街边孩童,让在城中散布一首歌谣,而且是每天不间断,直到咱们新酒出来为止。”
初九虽面有怪色,不知道公子又想干嘛。不过他还是嗯了一声,问道:“什么歌谣?”
崔耕略微思索了一番,随后念道:“清源有崔氏,偶得神仙酿,木兰溪畔藏,泽被后世孙!”
木兰溪是贯穿清源县和莆田县的主要河流,是清源县人的母亲河。
歌谣是崔耕现场胡编的,大体意思是说,清源崔氏的祖先曾经在木兰溪畔得到了神仙酿的酒,为保后代子孙家道中落,将这批神仙酿藏了起来。一旦家道中落,子孙便可以起出那批神仙酿的酒来重启家业。
“啊?”
这么浅显直白的歌谣,谁都听得懂,初九将嘴巴张得大大,一时间不知道公子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了。
茂伯也是一阵迷糊,还是二娘没有按捺住好奇心,追问道:“二郎,崔家哪有什么藏酒?你这使得什么幺蛾子?”
“嗯…怎么说哩…”
崔耕正思量着该如何说,思绪再次回到了那三个月昏睡的荒唐大梦里。
倏地,梦中记得的一个词儿油然浮上心头,脱口回道:“姑且就称之为…售前炒作吧!”
第4章 城中人心动
数日后,午饭的光景,正是街边坊内的食肆酒肆最繁忙的时候。
清源县城东,迎春坊,徐记酒肆。
大唐物华民丰,故仅限酒曲而不禁酒。
酒曲是酿酒的原料,一向由当地官府督办。所以清源县中,酿酒的酒坊就少数几家。
就算崔家的崔氏酿酒坊,每年酿造的酒量都是有数的。
也正因为大唐限酒曲而不对民禁酒。所以,大唐州县城中的各个民坊中都有私人开设的酒肆,便于坊民沽酒饮用。
如果将酒坊比作酒厂的话,这些坊巷的酒肆更类似于酒厂的分销商。
自打贞观年间起,徐记酒肆便在迎春坊开业至今,传到徐仁德手中已经是第三代了。
徐仁德现年四十有八,接手家业酒肆已有十年,在迎春坊中一向买卖通运。不过自从半年前迎春坊中又冒出一家王家酒肆之后,徐记酒肆便被分流了一半的酒客。尤其是一个月前,王家酒肆又玩起了价格战,直接让徐记酒肆门可雀罗。除了一些平日的零星老主顾外,迎春坊中的坊民几乎都跑到王家酒肆沽酒了。
这让徐仁德着急上火,一夜间白了头发。
他也想过对策,找过向他一直供酒的崔氏酒坊,商量将酒价降些下来挽回一些客人,可是奈何他崔氏酒坊自从换了新主人之后,强势到没边,半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他。
徐仁德倚靠在酒肆门口,看着曾经的主顾们纷纷跑到王家酒肆去沽酒,不由暗中悔恨:”徐记酒肆恐怕要葬送在我这个不肖子孙的手上了。唉,造孽啊!”
一声轻叹,饱含了徐掌柜无限的心酸和不舍。
“掌柜的,这也怨不得你,”伙计二德子看着掌柜满脸憔悴的模样,不落忍地宽慰道,“我听说崔二郎被崔家三夫人伙同账房管事篡了家业,那对奸夫淫妇可没崔家二郎好说话呢。”
三娘梅姬和账房管事用瞒天过海之计,光明正大地篡夺了崔耕的家业,这在清源县坊间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八卦精神不分年代。
徐掌柜俨然早就听过了这个八卦,脸上没有半点的意外,心情不佳地瞪了一眼二德子,哼道:“就你话多,干你的活吧!”
二德子平白挨了顿训,哦了一声,悻然转身干活去,边走边嘟囔着:“外头都传崔家有藏酒,都是神仙酿,哼,崔二郎迟早会收拾这对丧天良的狗男女!”
“咦?你等会儿!”
徐仁德猛地回头,皱眉问道:“什么崔家有藏酒,都是神仙酿?啥意思?”
二德子甩了甩手中的抹布,说道:“掌柜的不知道?坊外头的大街小巷传疯了,都说崔家祖先当年偶遇酿酒的神仙,传了酿酒仙术,这才在咱们清源县酿酒起家的。后来历代的崔家家主都会酿造一批仙酿珍藏在木兰溪一带。为的就是家道中落后,子孙后代起出那批珍藏美酒用于东山再起。啧啧,要说这崔家历代家主也真是想得够远啊,这不,便宜了崔二郎!”
“狗屁!”
徐仁德听罢第一时间嗤之以鼻,不屑道:“崔家酿的什么酒,我徐仁德还能不知道?咱家卖得木兰烧就是崔家酿的,无非就是取木兰溪之水酿的普通米酒,狗屁的神仙酿。难不成神仙都喝这种渣酒?”
“不不不,掌柜的,”二德子连连摇头,说道,”我可是听说了,崔家的神仙酿不仅酿造繁琐,而且产量极低,所以崔家祖先就没打算酿造神仙酿来卖。而崔家的木兰烧只是改良了神仙酿的酿造之法。掌柜的,你是品酒行家,咱清源县的崔家木兰烧,曹家美人醉,薛家一锅香,谁家的酒最香最烈最淳?”
“自然是崔家木兰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