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次老奴也赞同二夫人的话。”
茂伯语重心长地说道:“二郎啊,咱们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木兰春酒在清源县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清源县外头又有田东家替你分着忧,你该是好好琢磨,如何多酿造些木兰春酒来。这样的话,咱们崔家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啊!”
崔耕:“……”
真冤!
他无辜地看了看茂伯和便宜二妈,叹了一口气,说道:“谁不务正业了?你们不会天真地以为,接下来我们只要重新建酒坊,接着招更多些人来酒坊干活,然后酿造更多的木兰春酒,就会财源滚滚来,就可以每天数着一个又一个的开元通宝玩了吧?”
“难道不是?”便宜二妈撇了一下嘴,哼道,“我刚才去外头的几家酒肆转悠了一圈,嘿,咱家的木兰春都快卖疯了。梅姬那个贱蹄子的木兰烧,压根儿就没人买。这贱蹄子,就等着关张吧!”
“二娘你也很傻很天真嘛!”
崔耕看着一脸得意忘形的二娘,说道:“你真以为梅姬会躺在那儿任我们逼得她关张?别忘了,宋温还站在她后面呢。”
二娘略有不服气,道:“宋温再能耐,还能不让咱们酿酒啊?”
“您还真说对了!”
崔耕点了点头,道:“户曹吏,管得就是清源县的商贾。虽然不知道他会怎么使坏耍阴招,但我相信宋温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茂伯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了,问道:“二郎莫不是想未雨绸缪?”
二娘切了一声,道:“再怎么未雨绸缪,那张柬之如今可是在几千里外的长安城里做着大官,跟咱家也没渊源,凭啥替你撑伞遮雨啊?”
“二夫人想远了,我猜二郎真正想打听的是现任清源县丞董大人吧?”茂伯及时纠正道。
崔耕赞许地看了眼老管家,到底还是茂伯看得明白些。
“可拉倒吧,”二娘不屑地偏了偏头,道,“虽说我是个妇人,可也知道咱们这位县丞大人虽上任不到一年,却是个不贪赃不枉法的清官儿,凭啥替咱们家撑腰?而且,据说宋温跟了胡县令快十年了,是心腹胥吏。你觉得董县丞会为了咱们家,去开罪县令大人吗?”
崔耕笃定地笑了笑,道:“谁说结交官员就一定要行贿塞银子?二娘你太邪恶了啊!”
说到这儿,他自顾走到院中的一处石凳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悠悠说道:“我还真就希望咱们这位董县丞既不贪赃,也不枉法。还真就希望他有着一颗为官清廉如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心。他真的是这种好官,我崔二郎不仅要结交他,更要送他一场亨通的官运!”
“切,还送她一场亨通的官运…这话倒是听着耳熟,”二娘翻了翻白眼,鄙视道,“这话你也就忽悠忽悠田文昆那样的主儿吧!至于董县丞,你还是省省口水吧!”
崔耕:“……”
一阵无语,摊上这种便宜二妈,换谁也糟心!
第12章 深夜入狼穴
翌日,崔耕早早醒来上街溜达了一圈,在街边一个小摊上随便喝了一碗羊汤吃了两个胡饼后,就匆忙回了家。
回了家便一头钻进了酿酒房中,在里面自已捣鼓了差不多整整一个白天,直至黄昏时分,才抱着两个一大一小的酒坛子从酿酒房中出来。
简单洗漱一番换了一身新衣裳之后,便带着初九出了周溪坊,起身前往崇文坊。
崇文坊位于城东,临近清源县衙,户曹吏宋温、县丞董彦的宅邸都在这个坊中。
崔耕去崇文坊,自然是要拜会县丞董彦。
……
……
宋温的府宅也在崇文坊中,离县丞的董彦府邸仅有两巷之隔。
入夜,晚风虽是凉爽, 却不如此时的宋温心里来得更爽。
梅姬如约深夜来访,着实让宋温的心情美了一番。
他将梅姬领到东厢房里,让下人烫了壶小酒,热了几个小菜之后,便屏退了东厢房外头所有的下人。
房中有一卧硕大的床榻,四方矮腿小桌上摆放着酒菜,两人脱了鞋靴盘腿而坐于榻上,宋温亲自替梅姬斟了一杯小酒,笑道:“梅姬啊,今天这酒正是崔二郎家的木兰春酒,乃醉仙楼的唐掌柜私底下替老夫截留的。来来来,咱们也尝尝这清源县卖断货的木兰春酒。”
梅姬唔了一声,不知缘何,见着宋温今晚这阵势,心里莫名有了几分紧张。
但一听木兰春三个字,心中那份贪念瞬间战胜了心中的那份莫名忐忑,随后举起酒杯冲宋温娇笑一声,道:“既然义父有这雅兴,奴家就陪您喝上两杯。”
说罢,举杯微微一碰,浅饮了一口。
宋温今晚还真是酒兴不小,来来回回地向梅姬邀杯,三壶木兰春酒已然下肚。
尽管梅姬今晚控住了酒量,但木兰春酒这种白酒的酒劲儿又岂是平日自饮的米酒所能比拟的?此时的她浑身燥热,双颊酡红,俨然有些不胜酒力。
不过好在她还是三分酒劲七分清醒,没有忘记自已今晚此行的目的,继而放下手中的酒杯,轻轻说道:“义父,现在崔家小狗的木兰春酒已经让我们家的木兰烧滞销了,好些个酒肆食肆的掌柜都来酒坊退订,就连南北货栈的田文昆也声明以后不再替我们往外包销酒了。估摸着再有两天,等着崔二郎那厮建好酒坊,招人扩产木兰春,那我们方氏酒坊就等着关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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