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昌宗没有拿棋盘上原来的骰子,而是从袖兜中掏出来了一个小巧的锦盒来。
把那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对象牙骰子,白皙润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狄仁杰当时就看不过眼了,道:“张常侍你用自已的骰子,难免有作弊之嫌吧?”
张昌宗被封为云麾将军,秘书监监正,左千牛卫中郎将,右散骑常侍,所以狄仁杰有此称呼。
人家张昌宗处心积虑地玩了这么一招,当然早就把对策想好了,打了个哈哈,道:“作弊?什么作弊?这对骰子乃陛下亲赐,狄总管是想诽谤君父吗?”
武则天也道:“这对骰子确实是朕赐给六郎的,万无可以作弊之理。”
鬼才信你!不能作弊,张昌宗吃饱了撑的换骰子啊!
崔耕和狄仁杰心里齐齐暗骂了一声。但也就是心里骂了,总不能公开怀疑女皇陛下的信誉吧。
崔耕更是想到,是了,我知道自已打双陆的本事,比不上张昌宗,但是,张昌宗自已不知道啊。所以,他是想用这对骰子作弊来稳赢我。
技术不行,骰子不行,那我不是输定了吗?
咦?不对啊!
骰子……可以作弊的骰子……
似乎还有一线胜机!
如同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崔耕心中豁然开朗!
“既然张常侍可以用自已的骰子,那微臣是不是也可以用自已的呢?”
说着话,崔耕伸出手来,从袖兜中也掏出了一个非常小巧的锦盒。把盒子打开,里面赫然也是两颗骰子!
这骰子似乎是用一块无暇美玉雕琢而成,泛起一阵阵奇异的光泽。虽然不甚明亮,却自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人一见就舍不得移开眼睛。
毫无疑问,这两颗骰子比张昌宗那两颗高端得多。
怎么回事?这次不是临时把崔耕招来的吗?他怎么会随着带着如此高端的骰子?没听说崔耕沉迷于博戏啊!
到了现在,狄仁杰、武则天、上官婉儿乃至张昌宗张易之,都已经完全懵圈儿了。
张昌宗道:“崔著作,你这骰子是从哪来的?我可以用这两颗骰子,是因为此乃陛下亲赐之物。你那两颗骰子来历不明,绝不可用!”
崔耕冷哼一声,道:“本官这骰子虽不是陛下亲赐,却是要献给陛下的。”
张昌宗讶然,道:“什么?献给陛下?”
崔耕没继续理睬张昌宗,看向武则天道:“陛下可曾记得,前礼部侍郎柴云瑞?”
饶是以武则天的城府,闻听此言也不由得老脸一红。柴云瑞?她当然记得,这是自已的老情~人啊。只是有了张氏兄弟后,自已就渐渐地把他给忘了。甚至这次柴云瑞没有跟崔耕一起回来,自已也没问起。
武则天问道:“朕当然记得柴爱卿,但这两颗骰子跟柴爱卿有何关系?”
“当初微臣驻守檀州城,十万契丹人大举进攻,随时都有城破之忧。关键时刻,柴侍郎率两百义军突然从契丹人背后杀出,解了檀州之危。庆功宴上,柴前辈一边盛赞微臣的运气好,一边拜托了微臣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自已答应陛下的事已经做完,就不回洛阳了,让微臣代为复命。”
张昌宗虽然不知柴云瑞是哪位,却不妨碍他指责崔耕道:“所以,你就答应了?臣子当侍君以忠,那姓柴的直接挂印离去,已是大罪!你给他帮忙,也是同罪!”
崔耕道:“我当然知道柴侍郎此举不妥,好言相劝。但柴侍郎执意不听,还把这个锦盒和一封信,交给了我,让我转交给陛下。”
武则天迫不及待地道:“那封信在哪?
“就在锦盒底下,微臣不敢翻看。”
唯有失去才知道珍惜,武则天此时柔肠百转,哆里哆嗦地从锦盒下面,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
“媚娘见信如晤:……忆昔当初月下小酌……”
随着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武则天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异常美好的夜晚。
当时,自已和柴云瑞月下饮酒,自已提出下双陆棋。可那冤家执意不肯,他说自已实在是胜之不武。
自已刚开始还不信呢,不断哀求撒娇,直似一个怀春少女。结果,柴云瑞受逼不过,同意和自已下一局。
这一下上自已可傻眼了,柴云瑞的手法太高明了,就算是普通骰子,都能随手一掷就是两个六,自已简直毫无胜算。
自已娇嗔不依,柴云瑞就答应自已,帮自已做一个可以随手掷出两个六的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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