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问题上,上官婉儿、太平公主、乃至其余四个宰相保持了出奇的一致——坚决不同意。
道理很简单,大周朝廷打一个商户的主意,丢不起这个人啊!
再者,还有一个大家都无法说出口的原因——以崔耕的身份地位,都无法在无罪的情况下保全自已的财产,其他人的财产可怎么办?此例绝不可开!所以,就算张昌宗的铁杆儿张锡和杨再思,都坚决据以力争。
至于武三思和张氏兄弟呢?他们虽然也觉得袁恕已此议不妥,但把此事看成了太~子党的内斗,谁赢了他们都高兴,乐见其成,不发一言。
但是,也不知怎么的,今天袁恕已的战力超强,一通猛喷,舌战群儒,竟然把大家都说了个哑口无言。
也得亏崔耕来得巧,要不然,朝廷都要形成决议了。
最终,张柬之叹了口气,道:“袁恕已是本相举荐的,他的为人我很了解,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这次虽然与我等意见相左,但他的确是对事不对人。”
“那徐元庆的事儿呢?也是对事不对人了?”
“这……”
张柬之被崔耕耘堵得一阵无语,只得道:“二十多年前那件案子,干系太大,袁老弟也实在是身不由已。”
似乎觉得自已这番话的说服力太过不足,又补充道:“这次二郎你就算给本相一个面子,下不为例。”
崔耕也没指望一番谈话,就破坏了张柬之和袁恕已几十年的老交情,道:“这可是您说的,下不为例。但是,我这次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他要是再主动惹我,您怎么办?”
张柬之知道糊弄不过去了,咬了咬牙,道:“本相当然要尽力弥缝。但要是实在不行,本想就……两不相帮。”
“行了,有您这句话,弟子就放心了。”
顿了顿,崔耕又问道:“您知道不知道,武三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转了性儿,专门和弟子我做对呢?难道他就不怕我仔细查查那两场刺驾案?”
张柬之想了一下,道:“问题应该是出在胡超的身上。武三思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通过胡超和二张重归于好了。现在,他们同心协力,打算先解决了你,永绝后患。”
“擦,这厮还真能做得出来啊……”
武三思曾经给二张做过牵马坠蹬的活儿,崔耕毫不怀疑他的下限。
不过,还有个问题,崔耕想不明白,道:“就算张氏兄弟给了武三思和我做对的胆子,但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干啊!躲在暗处,看太子和张氏兄弟相斗,岂不是更好?”
张柬之道:“那就问二郎你了,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事儿,刺激到他了?”
崔耕挠了挠脑袋,道:“没有啊,最近我就没怎么关注朝中大事,只是……对了,我明白了!”
突然,崔耕心中一动,豁然开朗!
第673章 挤兑风波起
崔耕道:“卢绚这家伙为了东山再起,肯定挑拨我和武三思之间的关系了!说不定,他告诉武三思……我已经知道了他和武三思之间的关系,准备报复呢。”
张柬之点头,道:“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武三思派卢绚勾~引曹小娘子,跟夺妻之恨也差不了多少。你崔二郎又是个受不得的气的人,太子也未必压得住……说不定,武三思越想越怕,就狗急跳墙了。”
崔耕迟疑道:“但是,那太子那边,武三思可怎么交代?”
“交代?武三思和二张联合起来,太子连自保都困难,又何须交代?”张柬之道:“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儿,周立贞得了急病,已经死了两天了。”
“我~日,杀人灭口啊!”崔耕恨恨地道:“我就知道,武三思这厮不可靠,当初就不该放他一马。可是太子他……”
交浅不言深,崔耕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张柬之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无奈道:“事已至此,再说别的也没用了。现在武三思和二张联合起来,太子殿下岌岌可危,咱们更应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张柬之又讲了一番大道理,崔耕只觉得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飞舞,嫌烦意乱,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直到张柬之讲累了,他才表示,讲团结没关系,别光凭一张嘴啊,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张柬之倒不是口惠而实不至的人,同意太~子党竭尽全力,为崔耕筹措一万两黄金。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崔耕躬身谢过。
出了皇宫,崔耕又找到了北禅宗的神秀老和尚,凭着之前提醒神秀发现内鬼的交情,得了允诺,洛阳内的禅宗寺庙,凑一万两黄金给他。
至此,崔耕求助了勋戚、官员乃至寺庙里的和尚,再加上聚丰隆里存的大部分是商人的黄金,可以说,他已经把洛阳内的富人都借遍了。即便加上秘堂的五万两,他还是要差上三万两。
当天晚上,梁王府内。
武三思一阵阵心神不宁,道:“崔耕有没有可能,真把那十六万两黄金凑全了呢?”
“不能,绝对不能。”卢绚笃定道:“在下虽然没能把曹月婵拿下,却早就把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勾到手了。这次崔耕废了吃奶的劲儿,总共筹到了黄金十三万两,多一两也拿不出了。”
“这样啊……那你说,崔二郎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为何敢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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